因此,眼下便是最好的情形。
他成功了!
聶更闌慢騰騰喝夠水,虛弱地從地上爬起,目的已達到,他打算慢慢走回去,只是他被凍傷未愈又加上火麒麟和食人花的刺傷和灼傷,恐怕還要花個幾天才能回到聶家莊。
也不知,他們發現自己不見時是否會著急憂心?
聶更闌唇角勾起一個自嘲的弧度,輕輕搖頭。
怎麼可能呢?
然而恰是這時,樹林那頭傳來一聲呼喊聲。
「更闌!」
聶更闌渾身一震,循著聲音來源望向前方。
那聲音,赫然來自他的生母沈端楓。
只怕,自己偷跑出來的事已經被聶家人知曉,果然,聶雲斟沒安什麼好心。
聶更闌拔腿要逃進密林躲藏,然而不過幾息,一陣風颳至,身穿素白衣袍的沈端楓已經御劍從高空落下,面有厲色以及隱隱的焦急。
聶更闌知道自己再無路可逃,轉身雙膝一彎要跪,卻被沈端楓及時扶起。
「更闌!」女子容色冷肅正要訓斥,下一刻卻化作驚愕,「你的臉……」
聶更闌這才記起臉上新添的疤痕,默然垂眸,「沒什麼,受了點傷。」
沈端楓鬆了口氣,「你毫無修為靈力,在瘴霧沼失蹤十幾日沒有性命之虞,已算萬幸。」
「你到底去哪兒了,家裡上上下下都找不到你,我們都以為你逃出去再也不回來了!」
聶更闌一僵,「您說什麼?」
*
在沈端楓的告知下,聶更闌才得知自己居然在瘴霧沼澤外整整昏睡了十三天!
「斟兒他們早已出發前往靈音宗參加弟子大選,你父親大發雷霆,斥你品性惡劣忤逆不孝,當眾宣布將你逐出聶家。」
「我不放心出來尋你,心想至少也要見到你最後一面。更闌,你暫時是回不去聶家了,你父親他在氣頭上,短時間內不會認你這個兒子。」
沈端楓說到最後聲音已經漸漸低了下去。
被逐出聶家麼。
聶更闌一顆心在一息之間冷透。
他回到失散十幾年的親人身邊不過才月余,就要再次成為麼?
「母親。」少年重重跪了下去。
「我打算往靈音宗參加弟子大選,唯有此道才能讓我存活於這世間。」
沈端楓暗暗嘆息,將他扶起。
「為今之計你只能搏上一搏,更闌,修仙大道艱苦卓絕,娘不知你是否能受得了這番苦頭,若是……」
聶更闌語氣透著從未有過的平靜:「您看看我臉上的疤痕,我逃出來就是為進入瘴霧沼尋找機緣,給臉上添上這道傷疤。」
沈端楓愕然,旋即很快明白過來。
「孩子……」
聶更闌重新跪在地上,莊而重之地朝女人磕了三個頭。
「多謝您對更闌的關心和教誨,無論我是否能順利活下去,我都絕無怨言。」
沈端楓聞言,心緒泛起一陣波瀾,不過修煉的道讓她波動的心緒很快變得平淡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