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那幾個時辰之前,是必須要好好睡一覺鞏固體力的。
聶更闌也有一樣的想法。
他在一片寂靜聲中,心中慢慢數數,「一百二十,一百二十一,一百二十二……兩千三百,兩千三百零一……」
第二天,他爬了大約兩千七百多個階梯。加上第一天的,也只有四千四百多。
只因中間聶更闌休息了整整三個時辰,浪費了一些時間。
聶更闌臨時改變計劃,決定接下來不浪費任何一刻鐘,拼盡全力往上爬。
他喉嚨冒煙發疼,呼吸刺痛困難,渾身上下沒有哪一處不酸痛,汗水早就從眼皮流淌而下打在眼睛。臉頰上,順延到脖頸和鎖骨上。
但他不敢停。
不知過了多久,聶更闌停下來稍微喘/息時,忽然聽到上方傳來一道譏諷聲。
「哎喲,這不是我臉上有道疤的好弟弟麼?沒想到你居然能堅持爬到這裡,之前小看你了。」
聶更闌身體一僵,幽幽抬頭,往玉階旁的石台看去,聶雲斟正抱著雙臂居高臨下打量他。
他模樣不算狼狽,甚至可以算得上從容。他已經築基,按理來說應當早已遙遙領先,不知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聶更闌不做聲,沉著臉只管悶頭繼續爬。
聶雲斟被冷落,嘴角扯起個輕蔑的弧度,悠哉跟在艱難攀爬的少年身邊,「弟弟,以你的體質想爬到山門簡直是痴人做夢,不如這樣,我這裡有一枚高階大力丹丸,吃了保准你生龍活虎爬到終點,如何?」
聶更闌眼角餘光冷淡,依舊沒有看這人,直接視他如無物。
聶雲斟冷笑,「我知道你很想要這枚丹丸,這樣,你過來親哥哥一口,這枚丹丸我立刻送到你嘴邊,怎麼樣?」
聶更闌瞳眸極淡,極冷,充耳不聞只管往前爬,
聶雲斟一惱,冷笑著靠近聶更闌手一撈欲將人扯過來,「弟弟,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聶更闌早就處於脫力狀態,被一拽手立刻鬆開玉階,卻也不肯讓對方得逞,一腳踢了過去。
對方吃痛放開他,聶更闌失去支撐點,骨碌骨碌往下滾了足足十幾級台階才在一處寬闊的台面停下。
他前胸後背被嗑得生疼,尤其手腕腳腕,被嗑出七八道血印子。
聶雲斟優雅地從上面走下來,慢慢蹲在聶更闌身前,捏起他的下巴,「弟弟,你參加靈音宗的弟子大選,本身就是個錯誤。倘若你委身於我,我可以考慮助你事成。」
……
靈音宗,妙音峰主殿立著一面巨大的水鏡。
宗主和幾位真君看到玉階上被掐住下巴的少年,都面面相覷。
宗主若有所思:「這不是聶家家主的公子?沒想到聶大公子私底下……」他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青炎真君指向狼狽的少年:「這位是聶家主尋回的那位私吧?心性倒是堅韌,有得大道之志,只是這資質麼,嗯……」
諸位真君聞言面面相覷,沒人再做出任何評價。
……
玉階上。
聶雲斟:「嘖嘖,遮住疤痕依舊是一副魅惑狐狸精的樣兒,弟弟啊,你就該去合歡宗,好好學習怎樣成為一個優秀的爐鼎才是正事。」
聶更闌被捏得下巴生疼,唇色蒼白地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放、放開我!」
他牙齒在打架,高處風大,只要稍微停下攀爬寒意就會一陣一陣鑽入骨縫刺得人直哆嗦。
聶雲斟聲音嘲弄:「這次比試你註定折戟,屆時合歡宗你定能順利拜師,弟弟,你四靈根若是想修煉,只能倚仗他人,別怪哥哥沒提醒過你。」
說著,他傾下身子,漸漸靠近聶更闌的臉,以及那張色澤雖蒼白可形狀依舊勾人的唇。
聶更闌扭過頭死死咬住嘴唇,開始劇烈掙扎。
「滾……」
「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