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證雪倒吸一口涼氣。
師尊的脾氣他清楚,喜怒由心且無常。聶道友居然毫不避諱赤裸裸表明來意,按師尊的心性,定是要大發雷霆的。
而獨孤真君不咸不淡地打量聶更闌,「你還算誠實。」
不知是不是錯覺,慕容證雪總覺得師尊眉間陰鬱了幾分,大有山雨欲來的架勢,立即拱手道:「師尊!聶道友赤子心性,還望師尊勿要怪罪,弟子……」
「留下來吧。」獨孤真君淡淡打斷徒弟的陳情。
「什麼?」慕容證雪吃了一驚,「師尊,您……」
獨孤真君:「你負責安置他。」
只留下這一句,首座上的人一揮袖,已經消失在正廳內。
聶更闌愕然抬頭,和同樣驚異的慕容證雪交換一個眼神。
「弟子多謝真君。」聶更闌對著空蕩蕩的椅子恭敬地磕了一個頭。
……
獨孤真君肯同意自己進入天境峰,這是聶更闌無論如何想不到的。
他原本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態一試,沒想到居然成功了。
聶更闌回到拓音閣,開始收拾東西。
同屋的弟子都往他這邊不停張望,不明白他在做什麼。
聶更闌把所有物品都塞入儲物袋以及包袱,最後,只剩下那套已經洗淨晾乾的玄色外袍。注視半晌,他將其疊好放入包袱。
得找個時機,把袍子還給那位不知名的師兄。
等到他終於提著一個包袱出門時,張琥珀終於忍不住叫住他:「聶道友,你這是要去哪?」
聶更闌停下,一道冷淡的視線掃過去,張琥珀頓時心虛得不敢吱聲了。
他在院子裡弟子的矚目下,出了拓音閣,乘仙鶴出了妙音峰,隻身一人到了天境峰。
慕容證雪一早已經等著他,直接把他帶到了秋悅居旁的無名小院。
「師尊說,也許你不能一直住在天境峰,並且你暫時只能負責天境峰灑掃等簡單的峰務。不過既然名頭是隨侍弟子,你須得住在秋悅居隔壁,方便師尊有事傳喚。師尊已經同宗門那邊打過招呼,你現在算是天境峰弟子了。」
聶更闌並未奢望能一直待在天境峰,聞言應道:「好,有勞慕容道友了。」
他上次衣物丟失,靈石也缺了不少。如今那個低階的儲物袋已快滿格,而且,他很需要一個留影石。
這些都需要一筆不菲的靈石。
聶更闌只期望在離開天境峰時,他能攢齊買這兩樣物品的靈石。
……
玉髓峰。
寒池裡,龍撲騰著冰冷的池水,整條龍將打坐的男人手足纏繞著,模樣頹靡好不可憐。
「劍尊。」
「清鴻劍尊。」
「哥。」
「求你了……」
北溟朔磨了清鴻劍尊許久,後者不答應他的懇求,他就堅決不肯服丹藥療傷。
「咳咳,哥……我好難受,」龍的長尾輕輕甩了甩,在寒池激起一陣漣漪,「山門那處的陣法好生厲害,足足將我震得口吐鮮血躺了四五個時辰才醒過來,我心口很悶,疼,太疼了……」
寒池裡的男人眼皮子動了動,眉心蹙起。
龍見狀越發來勁,哼哼唧唧個不停,卯足力氣扮可憐,「這陣法是宗主和那些真君聯合布下的,其中關竅有多厲害你也清楚,我接連挨了兩次反噬,我、我應當是命不久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