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鏡里,真君們聽著兩人談話,無人出聲。
只聽獨孤真君忽然問:「元德真君何時收過一個天分如此高的一個徒弟?」
宗主尷尬地看了眼紫業,咳了兩聲,「這個嘛,大約是兩百年前的事,你那時還在閉關自然不知曉。」
獨孤真君頷首,沒再出聲。
紫業得到解答後便撤了水鏡。
那名弟子當然是天分極高的,但光是得到一次指點布陣手法就能和清鴻相媲美,未免也太超群出眾了。
……
金鱗巨蟒幻境對那日在玄音峰的弟子留下了深刻印象。
聶更闌因此被激發得拼了命的在飛瀑里揮劍。
他們在課上經常聽到真君說,若能得高人指點,哪怕只是幾句話,也就夠他們受用一生了。
丘宿魚的實力今日得到紫業真君認可,這代表他是真的有實力。
兩天後,聶更闌在冰涼的飛瀑里做到了每日能揮劍三百下,只不過代價就有些大了。
他的手臂在第三日疼得徹底抬不起來,又腫脹又疼,尤其是吃飯洗漱,他幾乎差點堅持不下幾度要服丹藥消腫止痛,但想到丘宿魚的話,又生生忍了下來。
洗漱吃飯還能花更多的時間自己解決,可到了丹藥課,不少靈植需要切片捻汁,聶更闌根本沒法完成。
丹藥課每個人都很忙碌,要隨時注意自己丹爐的火候,還要一直準備不同的靈植靈藥,就算是與聶更闌同桌的許田田也無暇顧及他。
這會兒,聶更闌吃力地握著小刀切鼬鼠根,切了半天才把一層樹皮一樣的東西給切下來,就這麼一個小小的操作已經把他手臂弄得酸痛無比,再往下將其切成片,是一步都動不了了。
聶更闌為難地抬眼看向手忙腳亂的許田田,深深嘆了口氣,忍著疼再次嘗試拿過小刀。
不料,這時有人從旁一把奪過他的刀,笑聲飄了下來,「師弟,看你這麼為難,我就大發善心幫幫你吧。」
聶更闌的刀被搶走,抬頭一看,果然是丘宿魚。
這人拿了刀子坐下,埋首認真地切起藥材,一句話也沒再說,光看側臉,神情專注得仿佛手裡是什麼珍稀的法寶。
四周的弟子看到丘宿魚這番舉動,都開始竊竊私語。那日在玄音峰見識過丘宿魚的精妙陣法得知他的實力後,這會兒根本沒人敢在面前自找苦吃。
魏禧湊到張濤耳邊小聲問:「聶更闌果真與這師兄在一起了?」
張濤那日被踩得骨頭幾欲斷裂,到現在還殘留心理陰影,恨恨地剁了一刀鼬鼠根,「在一起?分明就是傍上了人家,不要臉的小賤蹄子!」
那頭,許田田一回頭看到丘宿魚在替聶更闌切藥材,猛地眨了眨眼。
聶更闌在指揮:「水三瓢。」
丘宿魚二話不說往裡加上三瓢水。
「鼬鼠根三片,樹皮一塊。」
丘宿魚往裡添了鼬鼠根和樹皮。
聶更闌說什麼,丘宿魚就一字不落照辦,還時不時抬頭笑嘻嘻問:「我做得不錯吧?還有什麼要做的,師弟儘管吩咐。」
聶更闌閉了閉眼,垮著臉呵斥他:「你能不能不要總是笑?有什麼好笑的?」
不就是添加幾位藥,加了幾勺水,這人怎麼跟一隻狗似的好像有一條尾巴老是在後面晃。
許田田則看得有些目瞪口呆。
這幅畫面未免也太和諧了些,和諧到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他還從未見過聶更闌與哪個男子相處得如此「愉快」,簡直像兩個似的。
許田田撓著頭,「聶更闌,你和丘師兄的感情還真好啊,他可真聽你的話,你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如果不是清楚聶更闌的事情,他都快相信聶更闌和丘宿魚在一起的傳言了。
聶更闌聞言,恍然大悟看向對他傻笑的丘宿魚。
難不成這廝今日是個諂媚的性子?他在綠苑見過不少恩客都是如此對小倌,說要買什麼都答應,那德行用小倌的話來說就是「舔」。
丘宿魚這會兒就和「舔」的狀態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