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更闌唰地轉身往回走,嘴裡喃喃,「我一定是在做夢,回去睡一覺就能醒過來,師兄一定在等著我去修煉。」
他跌跌撞撞往無名小院跑去。
許田田要上前阻攔:「聶更闌!」
但聶更闌還沒跑出一丈遠,他身體驀地被一道靈力凌空攫起。
下一刻,獨孤蒼眠移形換影至他跟前,拎著他踏上飛劍離弦般飛出天境峰往妙音峰而去。
許田田慌忙爬上仙鶴的背跟了上去。
……
妙音峰,妙音閣。
此地雖然稱作閣,不過外觀卻是塔樓形制。歷來宗門弟子的命燈都會在此處存放,一共九十九層的塔樓,樓身壯觀宏偉,塔樓幾乎要高聳入雲。
而身份地位越高、修為越高之人,命燈存放的樓層就越高。
獨孤蒼眠把失魂落魄的少年帶到塔樓第八十八層,一鬆手,聶更闌一個骨碌狠狠摔在閣樓地板上。
這層閣樓一望無際,成千上百的命燈擺放得到處都是,燈里燃著一簇簇藍色的火焰,形如燈燭火焰的形狀。
這裡大部分命燈都亮著,間或夾雜著幾盞已經滅了的燈,寂靜無聲擺在那,與四周火焰跳動的命燈格格不入。
聶更闌頭皮一陣發麻,脊背寒涼渾身顫抖,就連潛意識都在昭示自己排斥來到這個地方。
許田田氣喘吁吁跟上來,拉起聶更闌起身往裡走,「跟我來。」
聶更闌被強行拽著經過無數盞命燈,轉過兩條小徑後,終於在一處寬闊氣派的壁閣前停下。
「就在那,那裡寫著丘師兄的名字,」許田田手揚起,指引同伴往其中一個閣子看去,「你……你還是早點接受現實吧,雖然很殘酷,可人總要向前走,不能活在夢境裡。」
聶更闌渾身顫抖,哆嗦著來到那盞漆黑的命燈前。
閣子上刻著一行小字:元德長老親傳弟子,丘宿魚。
聶更闌眼前一黑,天旋地轉之間出現一道道虛影,呼吸也變得異常困難。怎麼可能,丘宿魚可是化神期大圓滿,只差一步就要突破煉虛期,只差一步……
眼看聶更闌要站不穩,許田田連忙過來將他扶住,低聲勸慰,「我知道這段時間你同丘師兄每日相處感情深厚,但是他已經走了,你還是接受事實……」
不等他說完,聶更闌猛地從他手裡掙脫不管不顧沖向那盞屬於丘宿魚的命燈。
他要砸了這盞燈!
他們憑什麼說丘宿魚已經死了。
他不信!
「聶更闌!」許田田大叫。
就在少年的手即將觸碰到那盞命燈時,他再次被獨孤蒼眠一陣強勁的力道掃落滾至地面。
四肢百骸傳來鑽心般的疼。
聶更闌來不及爬起,身體又一次不受控制騰空升起再狠狠摔落在地板上。
「唔……」
他眉心皺得死緊,手攫緊生疼的胸口身體蜷縮成一團,一時間根本站不起身,只能發出痛苦的呻吟。
許田田神色擔憂,惴惴不安看向目光冷厲的男人,「真君,他……」
獨孤蒼眠冷冰冰俯視地面神情痛苦的少年,目光森冷夾雜著陰詭,「你還沒資格碰他的命燈。」
「更沒資格傷心難過!」
聶更闌眼睫被淚意濡濕粘在一起,雙目模糊地望向居高臨下冷睨自己的獨孤蒼眠。
「砰!」
又一道靈力凌空擊中聶更闌,他瞳孔一震,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