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 這就是修真界。
殘酷而又殘忍。
這是聶更闌第一天獨自在修真界行走。
他慢慢舉起手,打量著一雙骨節分明修長的手。
手, 在微微顫抖。
……
枯坐良久後, 聶更闌終於恢復一絲力氣,施了一道清潔術將身上的血漬清理乾淨。
他扶著樹幹慢慢起身, 往地上咽氣的女修看了一眼。
然後轉身離開。
只是沒走多久,聶更闌猝然停下腳步, 冷聲開口:「出來吧。」
隨著他話音落下, 一道同是少年的聲音傳來:「這位道友還真是神了,我可是用了隱匿氣息的法寶的,你如何發現我們的?」
少年說話時, 另外兩個同伴也從後面不遠處的大樹後走出來。
他臉上明顯帶著讚許和欣賞的表情,頗為感興趣地打量聶更闌。
聶更闌冷眼看著這三個人,不動聲色往後退了兩步,姿態極為戒備。
這三人和他年歲不相上下,一個神色寬和,一個神情桀驁不馴,另一個則靠著樹幹慵懶地站著,連看也懶得這邊。
對方人多,而聶更闌才消耗過靈力稍顯疲憊,對方若打定主意搶他的儲物袋,他只能處於下風被動的位置。
最開始說話的少年見聶更闌神態戒備,露出一個溫和的笑,「道友莫要緊張,我們觀察你大半日了,覺得你能力上佳,配得上與我們一塊組隊歷練。」
聶更闌不動聲色打量這幾人:「你們從什麼時候開始跟著我的?」
「也不久,就是從第一隻魅開始,向你求救那個。」少年依舊一派春風細雨,和樂地回答聶更闌的問題。
聶更闌怔了怔。
他竟然被跟蹤了大半日也不曾發現端倪。
築基等級的修為終究還是太低了,無法識破法器的痕跡。
「道友,你還沒告訴我是如何發現我們蹤跡的呢,」少年這時拱手道,「對了,我大名喚作衛子野,你呢?」
聶更闌一指靠在樹幹上看不到臉的那人:「他露出了袍子的一角。」
少年驚訝地看向那名同伴,須臾,失聲笑了笑,「失策了,他就是來打醬油的,成日不上心,這會兒估計都睡著了。」
「對了道友,你如今是不是築基大圓滿?」
聶更闌始終在觀察這幾人的動向,聞言不動聲色回答:「築基中期。」
「築基中期?」叫衛子野的少年吃了一驚,「方才那女修應當是築基大圓滿了,你竟將她打敗了?」
雖然築基中期和築基大圓滿只差了一個小境界,但對於他們這些初出茅廬的新手而言,打敗比自己境界高的修士可謂是驚為天人了。
實力、智慧缺一不可,少一樣都會落在下乘被對方弄死。
少年的同伴之一,也就是桀驁不馴的那個少年這時哼了一聲冷冷道:「什麼實力強勁,不過是個走運的小白臉罷了。」
「陸金狂,不可胡言。」衛子野皺了皺眉。
陸金狂哼了聲,不滿地抱著雙臂,不說話了。
靠著樹幹打瞌睡的那個少年聽到「小白臉」幾個字猛地驚醒,茫然地從樹後跳出來,「什么小白臉,在哪呢,在哪呢?」
衛子野略有不滿:「邢簡,我們是在辦正事,你也理應一道與我們觀察,出出主意,怎麼能睡了這麼大半日?」
邢簡拿出帕子擦淨嘴邊的口水,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有你和陸金狂就夠了唄,反正我實力不如你們。」
他說著,視線掃向站在前方的聶更闌,目光終於倏地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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