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姓阮的修士眼裡的恐懼已經蓋過了欲望,眼裡透著精光掃向聶更闌這批被宣示是元陽之身的修士,「我看與其坐以待斃,不如——」
邢簡迫不及待搶在阮修士面前打斷他的話,「對對,我們應該主動尋求突破口,我看不如這樣,把元陽還在的配對給另一個人,只要破了身,一切都——」
說這話時,他眼神直勾勾盯著聶更闌,仿佛這個提議一定能通過,而少年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
說時遲那時快,聶更闌的劍已經「鐺」的一聲閃至邢簡嘴邊,劍身微微顫動泛著令人膽寒的光芒。
「不想要舌頭,就繼續說。」少年聲似寒冰,目光森冷,似乎只要對面的人再敢發出一個字劍身就會應聲而動。
邢簡不是沒被聶更闌凶過。
他並不覺得少年是在開玩笑。
「有話好好說,聶、聶更闌,你也不想被聶家主斥責吧……」邢簡勉強賠著笑,伸手要把嘴邊的劍挪走。
那劍卻倏地挪動,邢簡嚇得手立刻縮了回來。
幸好,要是躲得再遲一些,他的手指頭估計就要沒了。
邢簡心神懼駭,瞳孔張大盯著眼前持劍的少年,「你、你來真的啊……」
聶更闌眸色森郁警告他:「我早已被驅逐出聶家,無父無母了。」
「哎,哪有父母捨得真的把孩子趕出家門,等他們氣性消了自然也就把你接回去了。」邢簡憋了半天,忙亂地憋出了這麼一句。
眼看聶更闌又要發作,衛子野忍不住斥責起邢簡這個不著調的同門,「邢簡,你也未免太想當然,這裡不是邢家,由不得你想當然地任意妄為,若你亂來命喪在外,我屆時也不得不袖手旁觀置身事外了。」
邢簡:「我……」
就連衛子野也疾言厲色地發話,邢簡悻悻地如一隻鵪鶉縮到一邊,不說話了。
聶更闌面無表情,穩穩收劍入鞘。
衛子野環視一圈石牢內眾人,道:「還有你們,果真以為乖乖按照魔物命令行事它就當真會放過我們麼?無論如何,最終所有人的下場都逃不過一個死字。」
「區別只是在於,它到底要在這個過程當中如何殘忍地折磨你我罷了。」
方才的胡修士喃喃道:「是啊,橫豎都是一死,那魔頭分明是要令我們內訌互斗,我們有多痛苦,它就有多興奮!」
衛子野和胡修士的一番話點醒了所有人。
在場大多都是外出歷練的十幾歲少年,身在局中迷了眼被恐懼攫了心智,以為一味地按照魔頭指示走便會換來憐憫。
觀看了那瘋女人啃食血肉的慘劇這麼多天,他們越害怕,魔物只會越高興。
無論如何他們也不該自亂陣腳,團結一致想辦法逃出去才屬於上策。
這時,聶更闌轉頭看向了青年。
衛子野也立刻記起在圓台時青年似乎元神出竅了一陣,於是問道:「無名道友方可否告知我們,方才你元神出竅去了何處?」
眾人聞言都吃了一驚。
魔物威壓太過強大,他們當時都被死死壓制著,這人居然在那種情況下還能元神出竅且不被發現?!
青年神色淡淡:「這東西陰邪之氣過重,恐怕早已墮魔。」
墮魔?
魔和妖不同,妖是自小從異形開始修煉,魔則可以是祖上一路傳承下來。也可以半途因為各種不同的原因墮入魔道。
衛子野:「這東西心魔過於強大,魔氣深重,我們都不是它的對手,無名道友可有辦法?」
青年:「在墮魔之前,他也曾是血肉之軀,只要是人,就總有三魂七魄。」
「魂善,而魄惡。若想讓它恢復理智,須得尋回它丟失的魂。」
眾人還是頭一次聽說魂魄居然還有善惡之分,都聚精會神聽著兩人的對話。
衛子野:「也就是說,如今魔物身上只有魄,它的三魂全都不在了?」
「不知,」青年答得言簡意賅,「須得找到剩餘的魂方能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