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無聲瞥著他,「這回滿意了?」
「滿意?」聶更闌臉色陰沉,指尖早已將書冊一角捏得又皺又破爛。
這書儘管比上一本功法收斂不少,可終究還是屬於雙.修一類的功法。
若不是他要靠這書救命,早就將這書當場焚毀了。
白衣人理所當然頷首:「別看這只是一本雙修功法,有多少人求都求不來。」
「為何?」
白衣人:「因為一旦流傳,不知會坑害多少人。說起了,這本功法還與我頗有淵源。」
原來當年清鴻劍尊雲遊歷練,遇到一位合歡宗女修拿著一本氵詞亂象的功法坑害他要雙修,清鴻假意答應,而後連夜將這本功法修改一通還了回去。
於是合歡宗唯一一本「陰陽和合」雙修功法,也就是聶更闌一開始拿到的那本,失傳了。
從此合歡宗多了一本「天地合璧」功法,也就是聶更闌此時手裡拿著的這本。
為了氣女修,清鴻當年將陰陽和合」功法改成了適用於男子與男子間的雙修之法。
女修拿到手的「天地合璧」已經不能用在自己身上,後來果然大發雷霆一場,將「天地合璧」撕了個粉碎,發誓要讓清鴻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下。
往事說完,聶更闌不由看向手裡這本「天地合璧」,「這是……你改後的那本功法?」
「嗯。」
「我謄抄了一份,如今世上僅剩這一本天地合璧了。」
聶更闌忽然生出一個疑問:「你是魔族中人,也會如修士這般到處歷練雲遊?」
白衣人心中驚了驚,接著面不改色端起清露飲一口,不著痕跡轉移話題,「背功法吧。」
「方才觀你記憶天賦異稟,想來只需半個月便能背熟。」
聶更闌額頭青筋直跳:「半個月?」
「嗯,背吧,」白衣人道,「越早解除體內詭氣越好。」
聶更闌氣結,拿起那本書冊,唇微微張開。
視線在書頁上掃視來掃視去,就是開不了口。
雖然「天地合璧」改過之後遣詞用句比「陰陽和合」文雅端莊不少,可本質未變。
字裡行間讀起來依舊會讓人臉紅心跳,不堪直視。
眼看這邊沒了動靜,白衣人撩起眼皮看過來:「怎麼不念?」
聶更闌一咬牙,開始默念「天地合璧」雙修功法。
可默念不久,他發覺還是念出聲的方式更適合背誦。但這天地合璧怎能在有人在一旁的情況下念出口?
聶更闌忍不住咬牙道:「你能不能出去?」
一開口,才發覺這是在幻月□□旁,已經屬於「外面」的範疇。
聶更闌太陽穴青筋直跳:「你到別的地方,離我遠點。」
「我自己能背。」
白衣人掃向少年耳後那一抹淡淡的緋紅,起身步入幻月花叢。
聶更闌不知為何腦子一抽,忽然叫住他:「等等,你為何不用背?」
白衣人轉身,神色淡淡看過來,「天地合璧出自我之手改編。」
「然後?」
「陰陽和合、天地合璧我只看一遍便記住了,要背給你聽?」
聶更闌立即羞愧難當。
他自詡記憶超凡,想當初那本靈音宗紀事冊也用了快一個月的時間才背下。沒想到白衣人居然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只看一遍就能背下整本功法。
白衣人:「還有問題?」
聶更闌咬牙,沒臉再支使他了。
白衣人挑眉,踏入幻月花叢窸窸窣窣走遠了。
聶更闌見他走遠了,終於想起來一件事,揚聲喊道:「走到你聽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