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稹肆在此處強行與他鬥法,他只能不停祭出法寶逃進無間魔域,或許就會暴露魔域的另一個入口。
正沉吟著,那隊紙人親兵已經飄飄悠悠停在了聶更闌和白衣人面前。
「真的是公主親兵呢!」那隻無頭豬激動得狠狠在自己兜售的豬頭上砍了一刀。
「好久沒見著親兵隊了,」兜售鬼丹的骷髏架子激動地搓著兩隻沒肉的骨架手,「真想看看今天這兩個修士是怎麼個死法,是被浸泡進鬼泉受鬼蛇啃噬,還是被剁碎成肉泥扔進鬼窟?」
長街上的眾鬼都好奇地盯著紙人親兵和這兩個長得人模人樣的修士。
聶更闌冷眼睨著面前陰氣森森的紙人,白衣人這時開口道:「在下到訪鬼市,理當前往鬼殿拜訪公主,有所疏忽,還請公主諒解。」
其中一個為首的紙人親兵張開血紅的嘴巴,嘎吱嘎吱發出聲音,「你認識我們公主殿下?」
「久仰公主大名,只是未曾親自拜訪。」
紙人發出不屑的冷笑,紙糊的下巴抖動著傳來簌簌聲響,「哼!卑賤渺小的修士,還敢妄圖和殿下攀關係!」
「今日你們擅自暴露氣息,都知道鬼市的規矩吧?那就休怪我們無情了!」
那紙人說著,張開血盆大口要有所動作,它身旁另一個紙人立即道:「等等!」
為首的紙人不耐煩道:「怎麼?」
「頭兒,你看他們這兩個,像不像殿下宮中養的那些小白臉?」
紙人頭目「唔」了一聲,驀地,伸出一隻紙手往面孔戳了兩個窟窿眼,窟窿立即滲出血水,漸漸形成兩隻潦草的眼珠子。
「唔,」紙人頭目有了眼睛,立刻打量起聶更闌和白衣人,一雙潦草的眼睛滴溜溜地轉動,「看著的確像是那些小白臉,或許正是公主喜歡的類型!」
「頭兒,既然這樣,就把他們交給公主,說不定還會得到賞賜呢!」
紙人頭目被屬下說得心動,當機立斷一揮紙手,「也罷,就他們都帶回去給殿下過目!」
它說著,用剛戳出來的眼珠子瞪向兩人,「都給我老實點,在這段時間想想怎麼討好殿下,否則你們會死得很慘!」
說著,它一揮手,身後的紙人親兵立即上來擒住了聶更闌和白衣人。
聶更闌感到肩上滑了一隻輕飄飄的手上來,淬著陰邪之氣,異常鋒利。
他望了眼白衣人。
後者給他傳音:「此處乃是鬼域,你我皆負傷,不便出手。」
聶更闌眸中黑紅魔氣在閃爍,沉沉低語,「我倒是沒這麼渴望解除魔氣……」
「你說什麼?」白衣人沒聽清,但看到少年眸中的戾氣後,伸手輕輕撫了撫他發頂,「聽話,勿要惹事。」
聶更闌仿若一隻被順毛的小狗,倏然眯起眼睛,享受著被撫摸帶來的舒適和溫暖,腦袋蹭了蹭那隻手的掌心。
「好吧,」他舔了舔唇畔,「隨他們走便是。」
——他很喜歡白衣人的撫摸。
於是,兩人被一隊紙人親兵押著浩浩蕩蕩前往鬼域公主所居住的鬼殿。
鬼殿在鬼湯黃泉街二十里之外,一路上越接近鬼殿,陰煞鬼氣越是濃厚。
儘管一路上都燃著血紅燈籠,但光線依舊朦朧暗沉,仿佛四周黑暗處隨時會有鬼剎精怪跳出來襲擊人。
終於,不知多久後,一行紙人和兩人到了鬼殿。
舉目望去,高大恢弘的宮殿淹沒在灰黑暗沉的鬼氣之中。
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紙人親兵,看到這隊人走來,都齊刷刷轉動紙腦袋看向他們。
紙人頭目樂呵呵向侍衛長解釋:「抓了兩個小白臉給公主當面首,放我們進去吧。」
宮殿大門的侍衛長打量聶更闌和白衣人幾息,「這些小白臉都長得一個樣,公主是怎麼看出來他們美醜的?」
紙人頭目道:「煞引啊,你要不也戳一對眼珠子出來吧,就因為你公主錯過了多少漂亮面首,恐怕你兩百年內升遷是無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