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為什麼還不肯認我?」
伴隨著這一句喃喃,聶更闌視線逐漸模糊成一片。
白衣人漆眸微凜。
下一瞬,耳邊傳來一陣陰冷放肆的笑聲。
聶更闌陷入昏迷的最後一刻,聽到了魔尊稹肆久違的陰邪嗓音:「呵呵,白衣人,別來無恙!」
他心神震盪之下,當即陷入了昏睡中。
白衣人將人穩穩攬在懷中,緩緩起身,眸子清冷掃向來人。
驀地,他二話不說掌心一道靈力劈向稹肆。
「哈哈哈!」稹肆閃身躲開,身後的一棵參天大樹當即被攔腰劈裂截斷。
「白衣人,你傷勢痊癒後實力倒是比之前更為強勁了!這段時間你龜縮在魔域深處都在做什麼?」
稹肆風流的桃花眼一掃,目光在他懷裡的青年肆無忌憚地逡巡。
「喲,小美人似乎長大了不少,氣質越發出塵脫俗了。」
比起上次在桐月城雅香樓和鮫人公主處瞧見的,聶更闌少年的面容已經完全褪去青澀,透出一絲較為成熟的氣質。
白衣人神色沉冷,當即把懷裡的人放進烏月寶盒。
緊跟著,又是一掌更為強悍的靈力朝著稹肆轟然襲去。
稹肆縱橫跳躍閃躲,身後的一方小山丘被強大的靈力氣牆齊齊斬為齏粉。
稹肆心有餘悸看著那煙塵四散的一堆又一堆碎石,又是幾個縱身跳躍避開靈力氣牆產生的餘波。
「呵呵。」
稹肆笑得邪肆而詭魅,「讓我猜猜,你躲在魔域的這段時間,該不會是同這個叫聶更闌的靈音宗弟子雙修了吧?」
白衣人神色寒凜,沉默不語,掌中靈力頓時化作劍氣劈向稹肆。
「哈哈哈哈,被我猜中惱羞成怒了?」
稹肆放聲大笑,一邊躲避一邊譏諷,「怪不得,上次聶更闌還是個小小築基,方才挨過雷劫已然突破了金丹中期!」
「至於你麼,你壓制了修為,否則怎麼也該有所提升才是。」
白衣人劍氣泠然,化作一虹清鴻驟然落下。
稹肆冷笑一聲,旋即與他在這荒野之中鬥起法來。
***
夢裡,聶更闌不停搖晃著頭。
額頭間有細密汗珠淌下。
他被一黑黢黢的人影包圍,霧氣在四周瀰漫,而在包圍圈之外,有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在靠近。
「師兄。」
「白……」
輪到呼叫白衣人時,他卻叫不出口。
他始終未能得知他究竟姓甚名誰。
於是乎,聶更闌只得朝兩人同時發出呼救,「救救我,師兄……」
丘宿魚和白衣人兩道身影逐漸融合為同一個,形成一張模糊的面容。
聶更闌揉了揉眼睛,似乎看不清那張臉。
他再次揉了揉眼睛。
奇怪。
一隻手似乎在觸碰的眼皮。
床上,青年驟然睜開一雙沉鬱的眸子從夢中驚醒。
原來是他自己的手搭在了眉眼處,乍然一醒還以為遭人襲擊了。
聶更闌從冗長暗沉的夢境中醒來。
他從床上慢慢坐起身,環視一圈屋內眼熟的擺設後,記憶瞬間回籠。
雙修,金丹中期的雷劫,白衣人。
稹肆!
在昏迷之前,他們在荒山野嶺遇到了魔尊稹肆!
聶更闌心一提,迅速下床。一片忙亂之中,他漸漸發現自己身上因為雷劫而造成的傷勢已經痊癒。
渾身上下的皮肉完好如初,衣服也早換了一套嶄新的。
是白衣人。
聶更闌心下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