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
「務必把人帶回靈音宗。」
獨孤蒼眠目露痴迷地盯著水鏡中那張冷淡如霜雪的容顏。
還不等他說話,屬於清鴻劍尊的那面水鏡已經消失。
一個眼神也不曾給過這邊。
獨孤蒼眠卻並不生氣,只是露出個病態的笑容,無聲而蒼白。
元千修這時冷聲對臨霧宗、春雨閣兩個宗主道:「二位,貴宗還要到靈音宗進學吧?今日還是各退一步,別撕破臉鬧得過於難看了。」
林宗主冷笑出聲:「當年若不是臨霧宗,恐怕清鴻劍尊也不能有今日這等尊貴特殊的地位!」
元千修聲音譏諷,「你以為我們願意?這狗屁地位誰愛要就要,靈音宗和清鴻劍尊可要不起!」
於閣主連忙出來做和事佬:「既然清鴻劍尊發話,我等今日自是不好再多說什麼,二位,請吧!」
元千修和獨孤蒼眠交換一個眼神,接著,兩人開始運行起傳送陣。
不多時,他們消失在無間魔域懸崖邊。
幾息後,二人已經出現在靈音宗山門之內。
獨孤蒼眠聲音冰冷:「宗主,臨霧宗如今是越發放肆了,你若是忍不下去,我可以暗中——」
「不必,」元千修揚起手,「四大宗門聯盟已久,沒必要在這個節點生出嫌隙,況且,當年是我們有愧於臨霧宗。」
獨孤蒼眠點點頭,「也好。」
「如此,我便將聶更闌帶回天境峰,他的心魔,我或許有辦法抑制。」
說著,他就要御風飛往天境峰。
「獨孤!」
元千修急叫出聲。
恰在這時,天邊風馳電掣駛來一把飛劍,一道憤怒的喊聲響徹山門上空。
「獨孤蒼眠!交出我聶師弟!」
獨孤蒼眠停下腳步,蒼白的面容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笑,視線甚至往來者後方來回掃視了幾遍,「哦?」
「聶更闌本就是天境峰的人,且當初我與他約定,只要他活著回來,本君便會收他為親傳弟子,如今本君帶他回去有何不可?」
北溟朔從劍上跳下來,極其敗壞罵道:「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還親傳弟子,你這種喪心病狂之人有什麼資格!」
「聶師弟憑什麼要當你的徒弟!」
「廢話少說,把人交出來!」
……
玉髓峰。
寒池中,清鴻劍尊正入定調息。
他已經令北溟朔親自去把那人帶回來。
可心頭仍舊狂跳不止。
聶更闌這個名字於他而言不過是個陌生而毫無交集的宗門弟子。
除卻第一次化身丘宿魚與他交談幾句以外,此後便是分神同他打交道。而這一切,不過是他看在北溟朔的份上對這弟子分外的照顧罷了。
只是沒想到,白衣人居然同這名弟子……
一共十一次。
十一次抵死纏綿的強烈情緒和觸覺在千萬里之外,每一次都清晰無誤傳遞到他身體裡。
即便清冷強大如劍尊,也抵抗不住一次又一次快意的侵蝕偷襲。
清鴻劍尊額角的青筋跳了又跳,原本寧靜平和的心神居然在不知不覺間被攪動。
寒池的水當即漾開一圈又一圈波紋,昭示著靜坐之人躁動不安心境。
那個人,他不願見。
卻又不得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