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是他怒意無法控制魔氣才忽然四溢了出來。
而在林宗主於閣主等人被聶雲斟吸引視線時,他已經迅速服下一顆清鴻劍尊贈給他的紫靈丹,將魔氣壓了回去。
青年還忍不住瞥了眼坐在上首神情淡漠的男人,懷疑他是不是早就預見到會發生這種事,因此才將紫靈丹贈給了他。
林宗主、於閣主仔仔細細從頭到尾審視了一遍青年,哪有發現任何魔氣存在的痕跡?
聶更闌神情除了冷怒之外,並未任何瘋魔之兆。
兩人頓時無話可說了。
於閣主不甘心,目光極為責備地掃向聶更闌,「即便如此,當著各宗門的面將同門的手腳斬斷,此事還是太過冷血無情……」
恰在這時,殿外傳來一陣興奮的喊聲將他話頭打斷:「聶更闌!我同許盼娣一進山門就聽說你把聶雲斟那廝狠狠教訓了一頓,幹得漂亮!」
眾人齊齊看向外頭,只見一個青年和女子風塵僕僕御劍而來,接著降落在大殿外匆匆邁下小階進了殿內。
林宗主皺起眉斥責出聲:「聶更闌可是直接將同門的手腳斬了下來!怎麼,你們靈音宗莫非今日個個中了邪?殘害同門莫非是小事嗎?!」
靈音宗是四大仙門之一,名門正派正義凌然,向來以除魔衛道為己任,何曾受過旁人這等明晃晃的斥責。
元千修臉上火辣辣像是被扇了一道耳光。
靈音宗諸位真君正要呵斥方才出聲的弟子,卻見他居然喜笑顏開,雙手拼命鼓掌驀地看向聶更闌,「什麼,你還把那噁心人的傢伙砍下了手腳?做得好,做得好啊聶更闌!」
後者勾了勾嘴角,表示知道。
藥峰的青炎長老,也就是許田田的師尊當即厲喝出聲,「許田田,不得放肆胡言!」
趕來的青年赫然正是許田田。
他眨了眨眼,無辜地聳了聳肩,「當初聶雲斟就屢次羞辱謾罵聶更闌,上次必然也是他害得聶更闌落入魔域,這種血海深仇斬下他一手一足而已,師尊你也不必太過大驚小怪。」
青炎真君被他氣得吹鬍子瞪眼,「你!你這逆徒!不得再大放厥詞!給我過來!」
許田田吐了吐舌頭,朝聶更闌遞了個眼神,又看了看許盼娣,慢吞吞過去站在了青炎真君身邊。
許盼娣朝聶更闌揚起一個笑容,退到了後面觀禮的弟子人群中。
元千修以手扶額,一口氣嘆了又嘆,揚聲道:「讓各位宗主看笑話了,宗門弟子有矛盾乃是時有之事,他們的事本門自會處理。」
他所言不無道理,林宗主、於閣主聞言,也只能打消心頭的疑慮。
在場的各個宗主依舊疑惑,面面相覷不知元千修幾人此前發生了何事。
元千修這時道:「諸位,今日的重點是拜師,是不是該回歸正題了,清鴻劍尊,您意下如何?」
眾人見他把話頭轉向上首的男人,目光也紛紛落在劍尊身上。
聶更闌忽然又變得緊張無比。
眾人不明白無間魔域發生的事,對他指責在所難免,師尊呢?
他才剛拜過師,擁有了自己的師尊。
他會不會後悔收了這麼一個桀驁不馴心狠手辣的徒弟?
又或者,他會當場宣布拜師延後,重新考慮要不要他這個徒弟?
聶更闌指骨泛白握著那把染血的鳳凰骨神劍,忐忑不安地垂眸等待男人發話。
上首,清鴻劍尊的神色卻格外淡然,仿佛方才的一幕並未掀起他任何情緒,「儀式繼續。」
竟是一句責備也無。
聶更闌愕然抬頭,視線撞入男人一雙漆黑寒凜的瞳孔中。
方才因為聶雲斟而掀起的恨意也未能將他擊垮。
此時卻因為師尊一句堅定的話眼眶瞬間生出一股酸澀感。
聶更闌悄然按捺下鼻中的酸意,恭敬地應聲:「是,師尊。」
元千修頓時鬆了口氣,揚聲開口:「繼續方才的儀式,請清鴻劍尊贈予弟子拜師禮!」
聶更闌已經重新走到神色清冷的男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