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德真君哼笑一聲,「本君鍛造技術上乘,當然——」
說到一半,他臉色變了變,神情古怪地看向面前的青年,「你不知道此事?」
聶更闌臉上慢慢浮現出驚異之色。
思緒瞬時有些混亂。
當初他得知丘宿魚是煉器峰弟子,還以為簪子是他親手打磨而成。沒想到,居然是特意托請元德真君煉製的。
而元德真君拖了這麼一回時間,總算是想到一個計策,又清了清嗓子:「罷了,既然你這麼誠懇,便讓你進去看看,丘宿魚便住在峰頭南邊的一處小洞府中。」
聶更闌還未有動作,許田田已經大喜行了一禮:「多謝真君成全!」
於是,在元德真君領路下,幾人御劍來到煉器峰南邊峰頭的一處洞府。
「就在此處,未免睹物思人,我早已命弟子將他住過的地方清掃整理,如今這裡空空如也,倒是無甚可看的。
「看完就走吧,閒雜人等不能在煉器峰久留。」
元德真君說罷,留下他們先一步離開。
匆匆忙忙走的樣子像是逃離現場一般,生怕這些年輕人再問出什麼需要絞盡腦汁應付的話。
聶更闌於是開始慢慢四處打轉打量起這處洞府。
許田田道:「還真是空無一物,丘師兄生前的東西一件都沒留下,這看了有什麼用?」
許盼娣:「或許他們給丘師兄做了衣冠冢?我們去問問,祭拜一下師兄怎麼樣?」
聶更闌頷首,在洞府里轉了一圈,發現確實無甚可看之處,只能離開。
出了洞府,離開這邊的峰頭,他們轉悠了大半日終於在一處小院子門外看到一名灑掃弟子,於是上前詢問。
「師兄,敢問煉器峰弟子隕落可有建立衣冠冢,能否帶我們看看丘師兄的墳冢?」
那名弟子看了他們一眼,似是有些慌張,磕磕巴巴地搖頭:「沒、沒有衣冠冢,我什麼也不知道,你們趕緊走吧。」
這灑掃弟子竟扔了掃帚一溜煙跑了。
笑話,真君可是吩咐過,誰也不許回答那幾個內門弟子的問題,否則月俸就全扣光。
他哪敢吶。
許田田在後面揚聲喊道:「哎,我們又不是鬼,你跑這麼快做什麼!」
那灑掃弟子跑得更快了,一瞬間就沒了影子。
許田田嘖了一聲,「再找幾個問問,我就不信了。咱們去找丘師兄的幾個同門弟子問問,方才那個是雜役弟子,不知道也正常。」
於是,幾人在煉器峰上又尋了一圈。
倒是找到了幾個弟子,但每一個都同第一個灑掃弟子那般,見了他們仿佛見到了鬼。
許田田愣是沒從他們嘴裡撬出半個有用的字來。
「不是……哎……」許田田已經冒汗了,「他們到底在跑什麼,咱們又不吃人?」
聶更闌已經停下腳步,淡聲道:「別追了,他們是不會告訴我們的。」
許盼娣:「或許煉器峰有自己的規矩,峰內事務不能告知外人。看來,元德真君那邊也沒戲了。」
聶更闌點點頭:「走吧。」
三人不得不離開了煉器峰。
煙火熏人的煉器房裡,元德真君聽到灑掃弟子過來稟報,歡喜得差點被爐火的火舌舔著了袍角,「謝天謝地,他們可算走了。」
灑掃弟子:「真君,您平日一向穩重,怎麼碰到他們和耗子見了貓似的這般害怕?」
「不許多問,下去吧。」元德真君已然恢復威嚴肅冷的神情,揮了揮手。
「哦。」灑掃弟子應了聲,出去把門掩上了。
元德真君叉腰望著爐鼎里的真火,捋著下巴的白須搖了搖頭,「劍尊,這下你可又欠本君一個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