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更闌忽然生出一股深深的後悔,是他太天真,因為好友的提議動了心,想快點趕到鬼域。這才導致理智沖昏了頭腦,帶著他一塊上路。
那頭,許田田一怔,下意識搖頭。
就是這一個猶豫的間隙顯露出他對戰經驗的不足,稹肆分出的另一道魔氣已經迅速襲來將他擊飛。
許田田身體驟然摔落在地面,劇烈掙扎動彈不得。
聶更闌目光閃過森寒暗芒,手裡的鳳凰骨神劍一劍刺出,前段時日才練過的太初劍法的劍氣已經迅速交織成一個巨大的劍網。
與此同時,識海內的魔氣亦在四溢瀰漫。
稹肆唇邊噙著冷笑,他一眼看出青年體內有魔氣在積聚,厲喝一聲,「沒機會了!」
下一瞬,一道縛魔索迅速纏繞而上,將聶更闌綁了個結結實實。
他甚至來不及掙扎反抗。
聶更闌眸色沉冷掃向笑吟吟走來的稹肆,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覺得對方看穿了他打算利用魔氣短暫提升修為的計策。
稹肆腳步停下,繞著受困的青年慢慢打轉,「看看,你體內的魔氣多麼純正,那些名門正派居然沒把你關押起來?」
聶更闌看了眼被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許田田,神色越發冷厲,「放了他。」
稹肆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雙桃花眼閃過狡黠的精芒,「我又不是傻子,手裡有你的好友同門,還有你母親的魂魄,兩件事物都可以束縛制約你,我為何要把人放了?」
聶更闌淡色的瞳眸里充斥著暗芒,聞言,混亂的思緒遽然裂開一道縫隙,呼吸凝滯睨著笑盈盈的人,「是你!」
「是你把我母親的魂魄放到凡界燁朝的皇城中。」
稹肆聳了聳肩,撩起一縷長發朝冷怒的青年吹了口氣,「否則如何能誘你過來?」
「不過我還沒來得及透露這是沈夫人的魂魄,你就巴巴跑過來了,倒讓我有了意外收穫。」
稹肆的桃花眼一掃躺在地上目光憤怒的許田田,「看來,你對這個朋友很在乎呢。」
聶更闌神色越發寒凜, 「你要如何才肯放了他?」
「很簡單,」稹肆手指貼上他臉頰,被他狠狠扭頭避開,「隨我到天魔谷一趟,做我的客人。」
聶更闌:「你先放了他,我跟你走。」
許田田目露驚異,「天魔谷?你、你真的是魔尊稹肆?!」
他驚恐地看向同伴:「聶更闌,別聽他的,他誰都不會放過,魔頭的話不能信!」
恰在這時,四周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聽動靜,似乎是好幾個人在朝這個方向奔來。
下一刻,好幾個穿著宗門弟子服的修士來勢洶洶出現在視野中。
隨即,一道白影飛身而至,十幾道靈力暗芒往這幾個宗門弟子身上砸落。
「撲通、撲通。」
幾個弟子血濺當場,身體軟倒瞳孔睜圓,瞬間沒了氣息。
躺在地上的許田田甚至被幾絲血花濺到了臉上。
他驚愕睜大眼睛,眼睜睜看著幾名弟子重重倒在了自己面前。
霎時,稹肆的身影掠過,迅速將許田田和聶更闌擒在手裡,目光森冷盯著來人。
「白衣人。」
「呵呵,我就知道,你必會出現在此地。」
稹肆勾起唇角,目光意味深長掃了眼手裡擒著的人。
聶更闌緩緩抬頭,眸色沉沉與眼前的白色身影對上視線。
心口某處地方傳來熾烈的悶痛,心臟也隨之加速猛烈跳動。
日夜相伴的熟悉身影驟然出現在眼前,被欺瞞的失望、憤怒等紛雜情緒亦隨之湧上心頭,又愛,又痛,又恨。
恨不得上前衝上去在他身上留下瘋狂的印記,就如同玉髓峰寒池中留在那人鎖骨上的咬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