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沉了沉,抿緊唇,悄然把依舊牢牢環在自己腰間的手撬開,悄無聲息下了榻。
才要起身,一隻手驀地攀上他腕骨,只輕輕一拉,聶更闌被拽得往後一靠,驟然對上一雙漆黑的瞳孔。
「束髮。」
聶更闌:「……」
他昨夜不過是隨口一說,若是不提,幾乎就要忘了。
被當場抓了回去,聶更闌只能按下紛亂心緒替師尊束髮。
清鴻劍尊領著他來到銅鏡前,坐下,仰頭朝他淡淡一瞥,示意可以開始了。
聶更闌抿唇,面無表情把他胸口前的髮絲攏到肩背處。
沒了髮絲遮掩,清鴻劍尊胸口前的紅痕頓時暴露在視野里,更為引人注目。
聶更闌無言,掃向銅鏡里的人,發現師尊也在凝視自己。
「唰!」
聶更闌強裝鎮定,一手扯過師尊胸口的衣服將其拉好,表明自己沒在偷看。
清鴻劍尊:「昨夜……」
聶更闌腦袋炸開一陣發麻的觸感,語氣平靜打斷他轉移話題,「師尊打算何時把師兄的命燈還給徒兒?」
清鴻劍尊沉默幾息,隨後道:「你已經有我,無須再拿那盞命燈。」
聶更闌此時已經在長長的發尾打了個結,束好,再在師尊頭頂插入簪子,將其固定了。
他俯身在師尊耳邊,惡劣地吹了一口氣,「若徒兒執意想要師兄的命燈呢?」
兩人的目光在銅鏡里相接。
聶更闌神色挑釁一般朝男人揚了揚眉。
……
聶更闌離開玉髓峰前往萬音峰授劍課時,沒能從師尊手裡拿回那盞命燈。
無論他怎麼逗弄,師尊都不曾鬆口。
聶更闌沒轍,只能先行離開。
到了萬音峰時,已經有很多弟子等在演武場,看樣子已經到齊得差不多了。
聶更闌在飛劍上遙遙看到許臨風在朝他招手,遂點了點頭。
許田田夾在人群里,神色冷淡望著聶更闌,瞪了一眼許臨風。
「咻。」
霎時,一陣劍風從後方斜側刺來。
原本空無一人的後方瞬間顯現出一個人形,持著一把劍朝他兇猛襲來。
人群中,許臨風面色大變:「當心。」
聶更闌凌空一個飛身急速往後撤退,險險避開了偷襲者的劍,隨後慢慢落地,冷臉出聲。
「來者何人?」
那人穿著弟子服,但並非在萬音峰上課的弟子。
「哈哈哈,」那人道,「我姓劉,是先你們一屆進來的弟子。」
「聽說清鴻劍尊的首徒,一個金丹期大圓滿居然在萬音峰傳授起了劍法,我自然要來討教一二。」
劉道友一笑,「師弟,該不會是害怕了?」
這一屆弟子中有諸多弟子不服聶更闌給他們上課,但也只是敢怒不敢言,但上一屆的師兄不一樣,他們當中已經有金丹和元嬰期出現,聽這麼個前兩年剛入宗門的弟子要傳授劍法,都起了好奇心要前來一探究竟。
周炎在人群中哂笑:「我看他是不敢吧,敢問劉師兄是什麼修為?」
「在下堪堪元嬰初期,只比聶師弟高出一個小境界而已。」
周炎嗤笑:「修為越高,即便只差一個小境界也難以跨越,他不敢也是正常。誰不知道他之前還當著春雨閣玄武派眾道友的面用美色勾引白衣魔頭呢?」
眾人在聶更闌和那位劉師兄之間來回看,議論聲陣陣。
許臨風在人群里揚聲道:「聶更闌,同他打,讓某些修為低下只會亂吠的人乖乖閉上臭嘴。」
周炎頓時怒瞪許臨風。
聶更闌其實也有此意,送上門的對戰經驗,不要也是浪費。他向後躍出一丈距離,召喚出一把劍,「劉道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