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真是受夠了,一個凡界小倌一次次給他來到無限危機感,原本十拿九穩的聶家莊繼承人身份也出現了裂縫。他以為這十幾年,父親多少會對自己有點父子親情,沒想到這真弟弟攀上清鴻劍尊后,父親的態度立刻出現了偏倚。
可他憤怒歸憤怒,修為不夠,突如其來的劍招在金丹期大圓滿面前像是放慢了一般,清晰異常。
聶更闌只是隨意一抬手,劍柄「鐺」地一聲與聶雲斟的劍擦起火花。
後者被巨大的力道反彈震開,一臉後退幾步幾欲跌倒,握劍的虎口也被震得發麻,劍「噹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偷襲教學長老,違者可押於苦海峰石牢一個月,」聶更闌扯起嘴角看向四周,「可有人用留影石錄下了方才的情形?」
許臨風舉起手中的留影石:「我錄了!」
原來聶更闌方才便注意到劉道友和聶雲斟之間的眼神互動,因此一開始就把留影石交給了許臨風。
許臨風冷笑:「我已經用弟子玉牌通知了執事堂,他們應當很快就到了。」
果然,話音才落下,執事堂的柳師姐已經帶了幾個弟子趕到萬音峰。了解了事情經過後,許臨風把留影石的內容遞了過去。
柳師姐目光嚴肅掃向聶雲斟,「雖然聶師弟只是暫代授課,但也算是小長老了。偷襲執教長老,按宗規押入苦海峰石牢關一個月!」
周炎聞言頓時衝過來大叫,「師姐,雲斟腿腳有傷,關在石牢一個月,那他的傷勢怎麼辦?!」
柳師姐一臉不耐煩,「怎麼,倘若一個殺人犯被擒,我還得給他療傷關心他的冷暖?」
聶雲斟身體猛地一顫,一抬頭,恰好對上聶更闌冰冷的目光。
柳師姐:「把人帶走!」
聶雲斟被兩個弟子押走時,目光布滿陰鷙,冷冷掃了一眼聶更闌,隨後,被執事堂弟子押著離開了萬音峰。
柳師姐等人走後,眾弟子的議論聲依舊嗡嗡響著。
聶更闌冷聲開口:「繼續練劍。」
弟子們頓時閉嘴噤聲,老老實實拾起劍重新開始練劍,沒人敢再多說一個不字。
周炎惡狠狠剜一眼聶更闌,扯著方才一句話都沒幫忙出聲的汪淼淼去了角落。
許臨風走過來,把留影石還給聶更闌,「從來沒想到我們還有這麼揚眉吐氣的一天,今日心情舒暢,我渾身經絡都通了一遍。」
聶更闌接過留影石,「謝了。」
「謝什麼?」許臨風擺擺手,「話說回來,你留影石那一段穿著女子衣服在巨石上練劍的影像是怎麼回事,誰幫你錄的?」
不等聶更闌臉色有變,許臨風恍然道:「記起來了,那次我們誤食了雌雄果,結果你和許田田不得不做了七日的女子。」
「哎,這麼說來,這段影像豈不是丘師兄——」
許臨風話頭戛然而止。
「抱歉。」
聶更闌搖頭,收回留影石。
許田田這會兒在後面一丈遠的地方偷聽他們的對話,鬼鬼祟祟的。
許臨風以為聶更闌還在為丘宿魚的事神傷,打算讓他靜靜,一轉身,看到許田田偷聽,上去揪住他衣領把人提了起來。
許田田雙腳頓時懸空了:「死丫頭你幹嘛!」
「你的力氣也實在太大了些,放我下來,我不要面子的嗎?」
嘰嘰喳喳的人聲越來越遠。
聶更闌舉起那塊留影石,端詳了許久。
***
「這段時日,可有尋到前任魔後的隕落之地?」
天魔谷大殿中,魔將虛贏和驍尤齊齊行禮後,稹肆的聲音從紗帳中悠悠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