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孩一走,聶更闌也從席間離開。在蜿蜒曲折的廊下,隱匿了身形氣息跟在後面。
聶雲飛咬了一口栗子靈糕,憤憤道:「若不是父親讓我們對他笑臉相迎,我才不干呢!」
聶雲錦看了四周一眼,小小聲道:「可是二哥看起來很厲害呀,似乎不像從前那般好欺負啦。」
「哼,他再厲害也不是我們的親哥哥!」聶雲飛又咬了一口栗子靈糕,「你記住了,我們的母親只有渺渺仙子一人,那個女人才不是我們的母親!」
「哦,好吧。」聶雲錦小聲嘟噥著應了一聲。雖然她不明白為何沈夫人和這個哥哥從來沒苛待過他們,他倆卻還老是要同他們作對。
悄無聲息跟在後面的聶雲斟猝然止步,眼睜睜看著這對龍鳳胎的身影在迴廊下拐了個彎,不見了。
他方才追出來,目的是要敲打一番這對兄妹。畢竟他們是自己的親生弟弟妹妹,也是沈端楓的兒女,他不能對其坐視不理。
卻不曾想,聶雲飛、聶雲錦根本不是他的親弟妹。他們竟是同父異母所出,二人的母親還是一個喚作渺渺仙子的女人。
聶更闌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他腳步釘在原地,一時忘了前進。直到這時,他才終於明白母親之前在聶家過的究竟是什麼日子。
自己的親生兒子流落在外,身邊圍繞著的人全都存有異心,再加上道侶的背叛,無異於腹背受敵,群狼環伺。
聶更闌的腳步生生在布滿花紋的地面拖出一道痕跡,地磚瞬間「咔嚓」一聲皸裂開來。
他神色冷然,神識探查到還未走遠的龍鳳胎嘻嘻哈哈的聲音傳來:「雲斟哥哥不是父親和母親親生的,他會永遠對我們好,討好我們。」
「那個小倌就不一樣了,他日後一定會狠狠報復我們,我們的母親也定會被他……」
聶更闌猝然收回神識沒再繼續往下聽,原路返回了偏廳。
許臨風看他回來後神色就不對勁,問他怎麼了。
聶更闌只說沒事。
幾人以為他在同聶莊主置氣,也就不再多問。
用過飯,幾人被王管家領著去了一處院子歇下,說明日老爺會領他們在莊子內參觀。
是夜,明月星輝高掛,亭台樓閣間蟲鳴蛙聲一片,風浪較之白日已是涼風習習。
聶更闌從屋內閃身而出,隱匿氣息身形後往聶家的祠堂而去。
到了祠堂外,一道靈力無聲落下,大門轟然打開。
聶更闌如夜鳥一般掠入祠堂,才剛邁過門檻,一道寒凜刺骨的陣法已經從天而降將他圍困在其中。
正是之前他受罰兩次的寒冰陣。
聶更闌驀地望向陣法後的一排排靈位,目光很快定格在屬於沈端楓的牌位上。
近在咫尺便可碰到。
但他受困於陣法中,不得不召出鳳凰骨神劍在陣法內大肆揮砍,試圖把在他身上繚繞的寒冰煙霧劈開。
只是出乎意料的,那些寒冰霧氣穿過鳳凰骨神劍,直直沒入了他的身體。
聶更闌渾身一顫,瞬間吃痛雙膝砸向地磚,站不穩了。
他驚疑不定,目光再次掃向沈端楓的牌位。
也是,聶重遠既然已經背叛道侶,又怎麼會在道侶隕落後還留著之前的舊禁制。
這寒冰陣早已不認得鳳凰骨神劍上屬於沈端楓的靈力氣息,所以方才毫不猶豫將他傷了。
聶更闌嘴角緩緩洇出一絲血跡。
他撐著劍柄站起身,目光陰冷掃向母親的牌位,想將其帶走的心更為迫切焦急。
「唰!」
鳳凰骨神劍重新在寒冰陣法中划過劍影,把四面八方纏繞的陣法劈開無數道裂縫。
寒冰陣遭受重擊,不多時立即發出了警報。聶家莊很快傳來兵荒馬亂的動靜,人聲和腳步聲嘈雜,夜巡守衛舉著夜明珠把四處照亮如同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