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注視屬於母親的靈位,記起那日在聶家祠堂的情形。
那道虛影應當也屬於母親的其中一魂。她定是不願自己的靈位存放於那噁心的聶家祠堂,才叮囑他將其帶走。
可母親為了拖住陣法,魂魄生生留在了聶家祠堂。
「娘,日後,我定會回去將您的魂魄取走。」
***
翌日,眾多弟子須在妙音峰集合,一同乘坐飛舟前往金元秘境入口。
聶更闌本想一個人悄悄離開,但清鴻劍尊卻出現在玉髓峰停劍坪。
「我送你。」
他真身不能出去,卻是可以用分神相送的。
聶更闌沒想到在離開前還能最後看一眼師尊,心頭砰砰加速跳動,但理智讓他出聲拒絕了:「其他弟子都不需要師尊送,師尊還是……」
從那日師尊說,送他的禮物可全憑心意任他處置,自那以後他每次見到師尊心跳總會加速,比從前還要來得怦然熾烈。
可惜只有短短十來日,他便要同師尊分離。
清鴻劍尊見青年眼睫微垂,極少能看到平日張狂逗弄他的徒弟露出這般神態,「害羞了?」
聶更闌呼吸凝滯,飛快上前與他唇舌相纏,待到兩人都傳出低低的喘息,聶更闌飛快退了出來。
「徒兒走了。」
他乾脆利落踏上飛劍,沒再看一眼師尊,頭也不回離開了玉髓峰。
身後,北溟朔忽然不知從哪個角落鑽了出來,語氣發酸:「哥,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你居然是能和道侶依依不捨道別的人?哎,也不對,我就從來無法想像你居然能有道侶!就憑你當年那副臭脾氣……」
北溟朔頓了頓,頗為委屈地嘀咕,「就連我都還沒有道侶呢。」
清鴻劍尊淡道:「我還未能與他結道侶契。」
「所以呢。」
「是我虧欠他。」
北溟朔禁不住翻了個白眼。
有道侶的人就是不一樣,話里話外都在炫耀自己的道侶,他到底犯了什麼錯要受這種罪!
……
聶更闌到妙音峰時,一路上碰到不少熟面孔,徐之蝶、馮元溪、張濤、張琥珀、魏禧等人。
以及那只在樹杈上呼呼大睡的灌鳥。
青炎真君依舊沒研製出能治療之蝶失憶症的丹藥,此事便一直擱置著。
上次出關後,師尊並未告知他這些外門弟子失憶的因果,只說他機緣已至,也許很快就能探究出真相。
妙音殿外,青炎真君、胡長老、任長老以及兩個領隊弟子已經到了,正在招呼中選的弟子簽到。
聶更闌同慕容證雪、君杳然打過招呼,便站到了隊伍末尾。
不多時,許臨風也拉著許田田走過來站到了他身旁。
聶雲斟、周炎和汪淼淼也在,此前聶周二人被關在苦海峰石牢半個月,這幾個月都在發奮修煉,也擠進了前往秘境的隊伍行列。
四周的弟子衝著聶更闌的方向在指指點點,鄙視和白眼到處滿天飛。
聶雲斟冷冷覷著聶更闌,心中怨恨從未這般濃厚,指節捏得嘎嘎作響。
父親居然主動邀請那廝回了聶家莊,且對他隻字不提。這口氣他越想越無法忍受。
聶更闌對周遭的流言蜚語視若罔聞。許臨風聽不得這些,恨不得上前給他們一人吃一記許氏拳頭。
君杳然這時站到了隊伍前面,揚聲開口:「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功夫閒言碎語?不如多花點心思如何應付即將到來的危險重重的秘境!我們馬上就要出發,都安靜些,一個個點名確認到齊後,即刻登陸飛舟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