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那冰夷劍再怎麼克制鳳凰神火,時間一久,終究還是被神火尋到機會破冰而出。
聶更闌單腿跪地,大口喘氣。
一隻手伸到他面前。
聶更闌目光掃向那張陌生的臉,沉聲確認:「是你?」
穿著靈音宗弟子服的人點點頭,瞬間變回了原本的面目。
果然是白衣人。
聶更闌看了眼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搖搖頭,咬牙撐著傷勢自己站起了身。
不知為何,前陣子他每次見到師尊心都會砰砰加速跳動,如今見到白衣人,已經不太願意與他觸碰。
即便他是師尊的分神,也屬於師尊本體的一部分。
正出神時,白衣人已經遞了療傷的丹藥至他嘴邊。
這般細緻關懷的動作,又讓他想起了遠在靈音宗玉髓峰的師尊。
聶更闌沒接他的丹藥,而是自己拿出培元丹服下,接著盤腿坐下開始調息。
半個時辰後,他身上被法寶和冰夷神劍的留下的傷勢開始慢慢恢復,消耗的靈氣也已經完全恢復。
待他重新睜開眼,只見白衣人也闔眸坐在對面,正在入定。
聶更闌無聲注視他闔眸的模樣,猝不及防,和忽然睜眼的白衣人對上了視線。
聶更闌匆忙移開目光,起身打量四周,「這裡應當是在山底,我們被壓在了鎮魂塔中。」
「不知如何才能出去。」
白衣人一掀衣擺,站起身,在塔中來回走動,「鎮魂塔一共十八層,我們在第一層,若要破塔而出,須得到達頂層。」
「越往上,鎮魂塔的冤魂惡鬼就越多,其中不乏凶厲之鬼,每一步都是險象環生。」
聶更闌聲音沉冷,「再危險也要出去。」
「不過,」他頓了頓,望向白衣人,「你方才讓我示弱被他們踢入這山體,有何用意?」
白衣人目光穿過了鎮魂塔,似乎看到了外面的情形,「這座山,或許有機緣。」
……
許田田渾身是傷,手裡的劍沾滿了妖獸天青牛蟒的腥臭血水。
他被天青牛蟒勾引著來到一處山洞外,看到裡面擺放著的一根散發光芒的九陰玄骨,他原本要進去,但臨近洞口有本能地心生戒備要撤退,那妖獸不讓,許田田便知裡面有詐,當即與其對打起來。
許田田抹了把臉上的血水,祭出法器吸星盤,將那山洞中的九陰玄骨吸了出來收入儲物袋。
果然,下一刻裡面游出來一條比他還粗的三頭巨蟒,許田田還沒來得及療傷恢復消耗的靈氣,再次和巨蟒陷入纏鬥。
只不過半個時辰後,他靈氣已經徹底消耗完畢,氣喘吁吁拿出一塊靈石,打算多少吸收進去一點,但那三頭巨蟒絲毫不給機會,吐著信子再次撲了過來。
許田田睜大眼睛,拼著最後一絲靈氣祭出法寶陰陽環,往那巨蟒腦袋上一扣。
三頭巨蟒也恰好一口咬在了他脖頸上,同時被陰陽環爆了頭,二丈長的軀體就這麼直直摔落在地掀起一陣塵土。
「呼哧,呼哧。」
許田田大口喘氣,他被三頭巨蟒咬的這一口不輕,脖頸破了個洞大量往外湧出血水。
他靈氣已經消耗殆盡,甚至沒法拿出丹藥服下,只能顫抖著手捂住脖頸的傷口。
可傷口實在太大,一隻手根本捂不住。
眼看血水在地上很快鋪開,他眼前漸漸開始模糊起來。
迷濛之中,他嘴裡嗬嗤嗬嗤喘著氣,看到一隻女魃緩緩走過來,停在了他面前。
許田田瞪大了雙眼。
視線模糊中,女魃張著嘴,而他妹妹許臨風的臉正在血盆大口裡無聲凝視著他。
許田田眨了眨眼睛,溫熱的血涌了更多到掌心。
居然出現了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