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了,」白衣人強硬拽著他,「沈夫人那一魂和鎮魂塔以及眾多厲鬼魂魄混雜在一處,短時間內無法找全,她這麼做的目的也不是為了讓你把時間浪費在鎮魂塔上。」
這時,陣法中的忘憂澤驚慌失措叫出聲,「兩位哥哥,能不能帶我出去,我不想埋在這裡……」
聶更闌一怔,在瞬息間有了動作,手中揚出靈力激射而出落於陣法上。
已經維持幾百年的陣法運作到這時早已衰微,在元嬰期靈力攻擊下轟然傾塌。
忘憂澤從陣法里滾了出來,白衣人攬過聶更闌的腰,忘憂澤則順勢抱住了聶更闌的腿。
在山洞震動倒塌之時,白衣人一道強大的靈力洞穿了厚重的岩石山壁。
三人在更多巨石滾落下來之際飛速出了這座山,直到遠離山脈二里之外才落於地面。
聶更闌雙目赤紅,望著那延綿數里轟隆隆傾塌的山脈,眼中的酸意刺得眼眶生疼,眼淚卻不掉半分。
現在還不到哭泣的時候。
而忘憂澤,被拘禁在山中的陣法里數百年,看著遠處傾塌的山石亦是心情複雜,久久注視著連片的山脈,最終長吁一口氣。
他待在赫連金元身邊三百多年,被拘禁在這秘境的時間居然比待在他身邊的時間還要長,感慨萬千的同時,委屈怨憤湧上心頭。可沒有金元,他卻是不可能從凡界逃出來,也沒有機會發現自己原本是一隻狸吾妖的事實。
如今,有人給了他第二次生的希望。
忘憂澤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膝行上前抓住聶更闌、白衣人的袍角,「兩位哥哥,你們救了我,便是我的主人,我以後想一直跟著你們,求你們帶我走吧。」
白衣人不動聲色掙開少年的手,退後一步站在聶更闌身後。
聶更闌這才發現,從山洞出來後白衣人一直摟著他的腰。
他睨向白衣人,淡淡出聲:「手放開。」
忘憂澤手一抖,眼睛紅通通,可憐兮兮地鬆開手仰頭望向他。
聶更闌揉揉眉心,對少年道:「不是說你。」
忘憂澤於是眼睜睜看到白衣人聽話地把手從這個冷臉的哥哥腰間鬆開,接著退後一步站得更遠了。
他腦子瞬間閃過一個想法,白衣哥哥很聽冷臉哥哥的話,這才克制自己不去碰冷臉哥哥,還站遠了一步。
忘憂澤瞬間明白眼前這兩人到底誰說話管用,誰能做主。於是再一次拉緊冷臉哥哥的袍角,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哥哥,求求你帶我走吧,你救了我的命,我以後就認你為主人,同你結靈契,好不好?」
聶更闌再次揉了揉眉心,望著這如珠如玉的少年,暗道已經幾百歲的妖了,怎麼心智還是如此不成熟。
他把少年扶了起來,語重心長勸他:「吃一塹,長一智,你才為金元所傷,怎能輕易再同別人結靈契?」
忘憂澤長睫掛著淚珠,呆怔地望著冷臉哥哥,「可是你救了我,白衣哥哥又聽你的,我以後就跟著你好不好?我、我之前一直待在他身邊,不懂外面的世界,我只想尋一個能保護我的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必須報恩。」
聶更闌聽著少年激動又語無倫次的表述,頓時無言。
這隻狸吾妖被傷過一次卻依舊善良不諳世事,看來被那金元保護得太好,也不是什麼好事。
白衣人的傳音在耳邊響起:「他或許對歸墟仙草有所了解。」
這句提醒一出,讓聶更闌越發打定主意,於是對少年道,「既如此,以後你便跟著我。但我不會與你結主僕靈契,同時,你也不可隨意與別人結靈契,人心險惡,切不可莽撞做決定。」
忘憂澤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知道了,哥哥,我以後就跟著你,不會隨意同別人結契的。」
聶更闌頷首:「走吧。」
忘憂澤咬唇,沒動,偷偷瞥一眼聶更闌,似乎欲言又止。
「怎麼?」聶更闌問。
忘憂澤旋即把心中的擔憂一股腦倒了出來:「哥哥,當年混沌仙鼎是我的好朋友,赫連金元把我沉入秘境時,我看到仙鼎也滾落入了秘境,只是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
「他也很可憐的,哥哥能不能把他也帶出去呀?就當是給我作伴了,好不好?如今除了你們,我昔日的朋友只剩下他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