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寂靜中,清鴻劍尊聽到了徒弟的磨牙聲。
聶更闌雙目涌動著無盡怒火,咬牙切齒地問:「魔族和臨霧宗, 該死!」
說到這,他望著師尊平靜毫無波瀾的臉, 忽然覺得自己漏掉了什麼,於是迫使自己鎮定下來, 又問道:「師尊的爐鼎體質, 是……天生的,還是?」既然師尊說修為要達到合體期以上,那麼魔族和臨霧宗很久之前便在篩選合體期以上的爐鼎。
可他從未聽說過師尊是爐鼎這一事實。
心中隱約浮現一絲不詳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便聽到師尊平靜地回答:「爐鼎體質,實屬人為。」
聶更闌雙眸睜圓, 淡色的瞳仁占據了眼睛幾乎一大半的位置。就連胸膛起伏也劇烈急促, 神色浮現出不可思議。
「是誰。」
「到底是誰,把師尊害成這副模樣?」
聶更闌只覺得自己真的快要把牙齒咬斷, 牙根隱約泛起酸澀,胸腔又無名怒火在熊熊燃燒, 識海內的魔氣隱隱在動盪。
清鴻劍尊及時將手覆在青年手背上, 聲音低沉提醒,「靜心, 定神。」
聶更闌深呼吸一口氣,盤腿運轉靈力讓自己漸漸平定心神, 把即將四溢的魔氣壓回了玄鱗魔珠內。
隨後, 他緊緊握住師尊的手,以一種懇求的目光注視師尊。
清鴻劍尊清楚他的脾氣,只是將他手放入自己掌心中, 心平氣和地說:「待到了合適時機,你自會知曉。」
聶更闌眼眶隱隱泛紅,鼻尖莫名一酸,「為何現在不能說?」
清鴻劍尊竟是笑了:「好端端的怎麼哭了?」才回來不到幾個時辰,竟哭了兩回。
「沒哭。」聶更闌狠狠抹一把眼尾,目光沉沉凝視男人,卻在他碰到眼睛之前,對方比他更快捉到他手腕,親自以袖袍替他一點點擦掉眼角溢出的淚花。
於是乎,袖袍中逸散而出的天音骨香也鑽入了聶更闌鼻中。
聶更闌心砰砰猛烈跳動之際,只聽師尊溫聲說道:「待到你知曉那日,也只有你、我和天地之間知道此事,無須著急。」
聶更闌心跳再次漏跳半拍。
只有他和師尊之間知道的秘密……所以,別人都不知道嗎?
「師尊的意思是,別人或許知道師尊是爐鼎,但不清楚事情始末?」
「是。」
聶更闌心尖一抖,一時間說不清是心疼更多還是震撼更多。
倘若是人為陷害,當年師尊該有多憤怒,為什麼他不能早點出生,不能早點遇到師尊,陪在他身旁。
聶更闌不知道自己憤怒至極到居然無意識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清鴻劍尊靜靜凝視眼前之人,腦海中閃過五百多年前那個衣衫襤褸的少年,唇角不自覺勾了勾。
聶更闌一抬眼,便看到熟悉的師尊唇角似是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呼吸一滯瞬時把師尊撲倒在玉榻上。
這次是真的撲倒了。
師尊繡著雲紋清竹的腰帶原本就鬆散,輕而易舉被他扯開。
……
也不知過了多久。
滿室生香之際。
清鴻劍尊抱起榻上睡過去的青年去了浴池。
折騰太久,聶更闌傷勢尚未痊癒,但又不肯放過同師尊歡好的機會,其結果就是挑逗過火,被重重「收拾」了一頓,自己最後累得沉沉睡著了。
清鴻劍尊才把人從浴池抱回玉榻,天邊就傳來一陣陣雷鳴閃電之聲。
他眸子掠過訝異的光芒,接著,在青年臉頰上輕拍。
聶更闌從夢中驚醒,無意識抓過他的手,猛地從玉榻上坐起來,「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