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更闌並不驚訝於塗山容季的開門見山,反而覺得這樣更來得輕鬆自在,「塗山族長,請隨我來。」
他朝師尊投去一個眼神,接著,開始給塗山容季傳音。
須臾,塗山容季面露驚訝,但很快又將訝色壓了下去,「既然魔頭危害流月大陸,兩位又都對月影一族有恩,需要用到我之日,月影狐族必當竭盡全力。」
到此,這件事算是塵埃落定。
塗山容季率領族人先行告辭。
等到走遠了,身邊的族人才開口問:「族長,今日若是沒有這兩位人族出面,我們恐怕是要被迫和烈陽族聯姻了。」
塗山容季道:「月影狐族還不至於式微到這般境地,今日祭出神器山河輿圖,能確我族能在月夜下和烈陽族一斗,不過此法甚是損兵折將,既然兩位恩公和鮫人公主有交情,不如承了他的情,留存我族實力。」
實際上,她早在密林深處嗅出了不同尋常的□□神息,且那股氣息居然還隱隱散發出月影狐族上古禁制的氣息。
她略一猜測便想到了緣由。
沒想到,果真在關鍵時刻等到了援助。
沒想到衡枝族長已經隕落還能通過這種方式庇佑月影一族,塗山容季心中不禁生出無限感慨。
……
密林中,四周只餘風吹颯颯,靈植擺動。
師徒二人重新登上靈舟時,聶更闌出聲問:「師尊不好奇我與塗山容季的談話內容?」
清鴻劍尊垂眸望著他,心道徒弟終於還是忍不住主動說了,嘴角含笑問:「你與塗山容季說了什麼?」
聶更闌於是湊了過去,在師尊耳邊低語了幾句,然後道:「我是從師尊身上受到啟發。」
清鴻劍尊不由望著眼前的青年。
他的徒弟比當年的自己不知穩重了多少倍。
當年他還是脾氣火爆到處張揚不懼得罪人的性子,同樣的年齡,徒弟已經比他還聰明,冷靜,心思縝密。
清鴻劍尊既欣慰又心疼。
而後默然把人攬入懷裡。
聶更闌深呼吸一口氣,讓師尊身上的天音骨冷香充斥心肺,瞬間覺得心安不少。
靈舟直接飛往靈音宗。
回到宗門時,所有能看見這艘靈舟的弟子都紛紛仰頭凝望,他們都知道,這是清鴻劍尊的靈舟回來了。
鴻炎山風波過後,有兩件事在流月大陸廣為流傳,一件便是清鴻劍尊和徒弟冤屈得到洗刷,另一件便是蒙受冤屈的師徒二人居然是那種關係。
靈音宗通靈世界有弟子不解風情地問:「哪種關係啊,你倒是說清楚啊?」
「你笨得和靈獸峰的驢一樣可愛,」有人發言,「當然是道侶關係啊,相愛的關係!」
那位笨驢弟子恍然:「啊。」
「這可是清鴻劍尊啊,出塵如謫仙般的人物,居然也會動心?」
有人冷笑著說:「他是勾引自己的師尊上位,小倌出身,這有什麼好稀奇的。」
周炎從通靈世界退出來以後,憤恨地把弟子玉牌扔到桌上。
他沒想到聶雲斟不僅被押入囚仙獄,就連聶重遠也直接在鴻炎山隕落。
汪淼淼看著在屋裡來回踱步的周炎,磕磕巴巴問:「那,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
周炎火大,把屋裡的桌椅陳設通通踢翻,「我怎麼知道怎麼辦!」
如今這個形勢,他們不被牽連已算是萬幸了!
……
回到玉髓峰後,北溟朔立即帶著忘憂澤和鬼召趕到清風殿,等著親耳聽當年鴻炎山發生的事,就連忘憂澤說的都不信,非要聽他哥親口說。
聶更闌聽著清風殿鬧哄哄一團,找了個藉口和師尊打了個招呼,離開了玉髓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