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背後,透明羽毛流轉過一絲淡到肉眼不可見的亮芒。
……
玉髓峰。
聶更闌難得沒回清風殿,而是去了自己住的洞府。
獨孤蒼眠和熟悉的陰柔嗓音對話,一字一句清晰地在耳邊響起。
他驀然從石凳上起身,拳頭慢慢攥緊,須臾,又漸漸鬆開手。
對於獨孤蒼眠的意圖,他並不感到意外。
恰在這時,他的風梧鏡亮了。
是師尊在召喚他。
聶更闌盛著冷芒的眸子恢復柔光,大步往洞府外走去。
待到了清風殿,正在案桌後端坐,看到他進來,朝他找了招了招手。
日光從雕花的窗欞外灑進白光,映照在師尊身上。牆角的蘭槐澤自花架上一簇簇垂落而下,散發著幽香。
而這些都不如在他進來時師尊招手的動作以及淡淡的展顏一笑。
聶更闌呼吸微微一滯,快步走向桌案,「師尊……」
他正要說什麼,卻發現師尊面前有一面水鏡。方才進來有屏風遮擋,他一時並未看見。
於是乎,他從水鏡里看到了白衣人的身影。
清鴻劍尊:「他有話對你說。」
白衣人臉上沒什麼表情,「我想單獨和他說。」
清鴻劍尊並無異議,起身離開,把空間讓給他們。
白衣人聽著四周再無動靜,終於張了張嘴,「近來過得可好?」
聶更闌沒什麼好臉色,只催促道:「有事便說。」
從前白衣人還是師尊可控的一具分神,他便也能對他有好顏色。可自從白衣人生出異心,聶更闌心中便逐漸對他失去了耐心。
白衣人沒得到回答,並無惱意,只是道:「關於沈夫人魂魄事……」
聶更闌一聽,一顆心立即懸了起來,豁然出聲:「我娘的魂魄究竟如何了!」
白衣人聲音低沉下去:「你須得做好心理準備。」
「這些天我並未尋到沈夫人剩餘魂魄任何蹤跡,有可能,她的魂魄已經完全落入稹肆手中。」
隨著白衣人話音落下,聶更闌呼吸一緊,頓時感到有人扼住了自己咽喉。
「你,再說一遍。」
白衣人:「我知道你不願相信。」
「不過,也許從一開始沈夫人流散的魂魄便是稹肆放出來的誘餌。」
「他搜集沈夫人的魂魄,或許對你有企圖,近日切記勿要中他的圈套。」
聶更闌目光寒凜,臉蒼白了一瞬。
清鴻劍尊適時地步入殿內。
聶更闌連忙揮散結界,喚了聲「師尊」。
「我們已經談完了。」
清鴻劍尊點點頭,還未等走到案桌邊,已經撤掉了水鏡。
聶更闌只來得及看到對面白衣人沉沉的目光,水鏡已經消失。
「怎麼了?」清鴻劍尊察覺他神色有異,溫聲問。
聶更闌搖搖頭。
他不想說。
「師尊,」他啞聲開口,「我、我想回洞府專心修煉,在清風殿我可能沒法全神貫注。」
清鴻劍尊不疑有他,「去吧。」
如今靈氣正是磅礴之時,再更大的危機出現之前,當務之急確實是潛心修煉。
聶更闌離開之前,清鴻劍尊揚聲叫住他。
「練劍若是累了,夜裡……」
聶更闌目光沉沉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