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鴻劍尊漆眸閃過一絲不知名的暗芒, 「不准……」
然而聶更闌抓准了他似乎不能動彈,已經三步並作兩步飛奔來到玉榻旁,雙手攀上師尊的手臂。
「師尊,」他輕輕撫摸師尊肩膀、手臂和胸膛前那些詭異的流動的黑紅紋路,「影幽魔氣最終還是爆發了。」
「師尊,可有感到不適?」
聶更闌指尖撫過那些紋路,瞬時察覺到師尊身體輕輕顫了顫。
「是不是很疼?」
「師尊,疼嗎?」
聶更闌嗓音發顫,收回手不摸了,但下一刻雙手緊緊環抱住了師尊。
他的心像是被鳳凰神火燎烤過,焦灼滾燙,急躁,無力,自責等多種情緒充斥心口,渾身仿佛陷入泥沼,掙脫不得。
聶更闌感覺到,師尊被抱住時身軀再次顫了顫。
「出去,你先出去。」清鴻劍尊喘了一口氣,再次告誡徒弟。他白玉般的肌膚已經開始往下流淌細汗,髮絲已經散開鋪散於後背,汗水黏濕了額頭的和臉頰的髮絲,粘在臉側。
「師尊,」聶更闌沒打算放開他,他雙目赤紅啞聲道,「我還未向你認錯,還記得嗎?」
「我不該瞞著你離開讓鬼召趁機溜走,還致使稹肆擒住我威脅白衣人拿到另一條金額巨蟒螭陰。」
「我犯下了很多錯。」
「稹肆得到金額巨蟒下一步不知會有何舉措,倘若危及修真界,我便是十惡不赦之人。」
清鴻劍尊身體肩膀輕顫,眼睫已經被汗水濡濕,似是搖了搖頭,「並非你的責任,不怪你……」
聶更闌伸手拭去他額頭的細汗,隨後再次擁住他,「師尊怎麼到這時還哄騙我。」
「我不敢求得師尊的原諒,只想問師尊,怎麼做才能讓你緩解此刻的痛苦?」
清鴻劍尊啞聲開口,嗓音強硬而堅決:「你先放開,回洞府,我自己能解決。」
「我不放,」聶更闌反應瞬時激激動起來,眸色染上一片深沉,「若能解決,師尊何必趕我走。」
「難道我闖了禍還不能替師尊分憂嗎?」
清鴻劍尊渾身像是被針尖碾壓刺過,且又因為抵禦影幽魔氣無法動彈,聽到徒弟一次次拒絕離開,既急又拿他沒奈何。
聶更闌這時湊到他耳邊,氣息噴灑在他臉頰和耳垂,「我知道師尊難受,就讓我將功補過一次,把影幽魔氣轉移到玄鱗魔珠,好不好?」
清鴻劍尊如玉的肩頭一抖,頭一次破天荒對徒弟呵斥出聲:「你敢!」
聶更闌唇角揚起一個弧度,沉沉的瞳眸有亮芒一閃而過,「反正都需要一個人扛,不如我來扛。」
清鴻劍尊似乎是想掙脫他的懷抱,卻沒法動,只能圓睜雙眸,疾言厲色呵斥他:「你若擅自轉移魔氣,我們就……斷絕師徒關係!」
他喘息著,拼著全身的力氣一字一句終於把話說完。
聶更闌面色劇變,淡色琉璃般的眼眸仿若有海嘯撲面,有天崩地裂震動開來。
他指尖擁著師尊的力度用力了幾分,眸中光芒幽深,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強迫自己不去想像師尊咬牙說出這番話時冰冷的表情。
清鴻劍尊出聲催促,嗓音摻雜著凌厲,「還不快走?」
「師尊,」聶更闌定了定心神,目光由慌亂逐漸轉為堅定,以一種幾乎冷酷的語調開口,「徒兒可以不轉移魔氣,但有一個交換條件。」
清鴻劍尊冷峻的眉峰蹙起,不敢相信他在這時還敢和他提交件。
可他艱難地抬起眸,卻發現青年目光低垂幽深,那眸子偏執又倔強,臉上的神情不似作假。
「師尊,我沒在開玩笑。」仿佛猜到清鴻劍尊心中所想,聶更闌溫和出聲,目光似是摻了蜜糖,在看一個對他而言十分珍貴的戀人。
清鴻劍尊的漆眸對上那雙淡色的瞳眸,須臾,終於垂下眼帘,做出了妥協。
「什麼條件?」
聶更闌見師尊肯鬆口,胸腔滾燙焦灼的心如同活魚在水中躍起,狠狠拍打在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