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船主看到聶更闌冷戾的神色,以為青年是在瞪著自己,想來那眼盲的小白臉已經同他說了自己在艙房酒後對他做的事。
眼看好不容易到嘴的肉飛走,他一路上本就鬱悶,這會兒看到這青年神情沉冷,心頭忍不住冒出一股無名火。
他動不得這幾個成品,難道還動不了那隻真正的蟲子麼?
刀疤船主目光不由落到流光真君身上。
據船員的報告,在船艙雙方起摩擦時,這隻蟲子始終縮在後面,凡事都由那三個年輕的出面解決。
思及此,他沉著臉走上前開始訓話:「到了燧明島不要亂看,亂碰,乖乖聽話,若是惹惱了三危大人,到時有你們好受的!」
說著,他掃了眼目光依舊陰沉盯著自己的聶更闌,帶著火氣一腳踹向流光真君,發泄怒意,「別發呆,都聽清楚了沒有!屆時惹怒三危大人牽連老子——」
「喀!」
刀疤船主話未說完,左臂驟然被一道凌空而來的磅礴靈力擊碎。
血肉瞬時炸裂炸飛。
突如其來的動靜將眾人嚇了一跳,遙遙看向從燧明島而來的那道龐大身影。
左臂碎裂血水四濺的刀疤船主霎那間面如土色,失聲叫道:「後、後卿大人!」
隨著他驚叫聲響起,那道巨大的身影伴著呼嘯的鹹濕海風而來,從月輪光華處蹁躚飛向碼頭。
這人身形極大幾乎要將月輪掩蓋,在眾人身上投下一片陰影。
此人翩然落地時,借著碼頭四周的燈火,眾人終於看清這位被船主成為「後卿大人」的容貌。
居然是一位凌厲俊美的男子。
只是他神情冰冷幽森,臉上似乎永遠充斥著晦郁之氣。
碼頭來往的人流聽到刀疤驚呼「後卿大人」,所有人紛紛惶然跪了一地,顫抖著高呼:「後卿大人!」
後卿大人可從未下過燧明島親臨碼頭,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刀疤船主捂著噴涌鮮血的左臂,跪地忍痛道:「後卿大人萬安,不知小人何處得罪了大人,還望大人高抬貴手——」
「嘭!」
又是一聲炸響自他右臂傳出。
刀疤船主的右臂當場炸碎四散,他痛呼一聲,痛苦地翻倒在地不住打滾呻吟,渾身大汗淋漓。
也不知這個後卿大人使的什麼術法,刀疤臉竟然不能像那幫惡童一樣令手腳續接再生。
「後…卿…大人,」刀疤船主痛苦地從牙縫擠出幾個字,「為何……」
後卿神色冰冷,混沌黑暗的瞳孔毫無感情可言,「你不敢動這幾個所謂的成品,所以專挑其中最好欺負的下手。」
「可惜你賭錯了。」
刀疤船主目光一震,神情痛苦地看向後卿,又看向已經目瞪口呆的流光真君。
後卿冰寒聲音中夾雜著絲絲凜冽殺意,「你動誰都行,偏偏動了他。」
「該殺!」
最後三個字甫一吐出,後卿身形未動,可刀疤船主已經在一聲猛烈的爆炸聲中碎成了粉末。
血水四濺落下之時,眾人尚未從震驚中回過神。
而一道身影已經迅速穿過化為齏粉的血肉雨水五爪成鉤抓向那隻即將摔落的黑瓷瓶。
然而在瓷瓶即將落入掌心時,卻有磅礴靈力襲來,瞬間把那隻瓷瓶擄走,啪地一聲,瓷瓶落到了後卿手裡。
聶更闌雙目一暗,咬牙朝他飛身而上,「還給我!」
副船主及眾多船員見這麼個成品居然膽敢向後卿大人發動攻擊,都瞬間嚇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