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閣主已經被氣得快要厥過去了。
元千修道:「道祖,流光真君方才是與劍尊以及聶長老一同進入漩渦而安全折返回來之人,他的提議不無道理,道祖您看——」
「原來如此。」
洪淵道祖聞言,視線落到聶更闌及其清鴻劍尊身上,又看向流光真君,目光中忽然多了一絲意味深長。
上古諸神祭魂大陣,生者入陣,須得另一個生者自願進陣方能拯救其性命。」
聶更闌有慕容證雪、君杳然代替其進入,獨孤蒼眠為清鴻劍尊沖了進去,那麼流光真君呢?
眾人瞥見洪淵道祖沉吟的目光,不少人不免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不禁滿腹疑團看向流光真君。
洪淵道祖移開目光,只聽他問:「肅秋。」
「你可還有心力揮出這一劍?不必為難,只需照實說即可。」
清鴻劍尊蒼白的唇沾染的血跡已經被聶更闌擦淨,整張臉是統一的白,嘴角牽動時扯得心口也陣陣泛疼,「師尊,只要能拯救流月大陸,弟子並不在意是誰破局。」
說著,他將目光投向那兩把旋繞飛舞的劍靈,道:「只怕是終音太初兩把神劍不肯受師尊和流光真君操控,畢竟它們已經認了主。」
聶更闌聞言,呼喚自己的終音劍來到跟前,撫了撫劍靈,低聲道:「聽到了麼?你隨流光真君一道,稍後只要讓真君使出一劍即可。」
不僅終音劍聽懂了,太初劍也聽懂了。
但聽懂了不代表樂意被旁人觸碰。
兩把神劍猛地不停抖動劍身,雖沒無真身卻無端讓人看出它們萬般不願的心思。
聶更闌看向洪淵道祖和流光真君,「師祖,真君,不妨試試?」
於閣主蹙眉道:「流光,還不過去試試?」
流光真君嘴角抽搐幾下,原本不屑攬下這個燙手山芋,卻見那頭的洪淵道祖一雙眼眸飄飄渺渺覷了過來。
流光真君一時間不只是因為毫無緣由的偏見還是真看出了洪淵道祖眼裡包含的戲謔,腦子一熱信步來到聶更闌面前,接過了那把終音劍。
劍靈在下一刻化為實體,被握於手中。
方才一直鬧騰的劍這會兒倒是老老實實不動了,安安靜靜躺在流光真君手中。
洪淵道祖亦然,握著毫無動靜的太初劍打量幾息,道:「好劍。」
流光真君:「……」
眾人見二人能握住兩把神劍,心下稍寬,如此一來,流月大陸危機可解矣。
聶更闌停下向清鴻劍尊輸送靈力的手,道:「師祖,真君,請。」
洪淵道祖忽然道:「不忙。」
眾人目光皆投向他。
流光真君很想腹誹一句「你又想發什麼瘋」,但腦海下意識又覺得自己今日著實過於怪異,生生忍了下來。
這時,洪淵道祖一手執著太初劍,驀地劈向最近的一棵參天古木。
此一擊並未有劍氣溢出,轟向古木的只有洪淵道祖磅礴的袖風靈力,震得那棵十人合抱的古木樹葉簌簌掉落。
「神劍有靈且已認主,即便有主人的命令也不肯發揮神力,」洪淵道祖聲音清晰地傳遍整個峰頭,隨後看向徒弟,「肅秋,看來確如流光真君所言,此番破局是專屬於你的機緣,旁人不可代勞。」
流光真君輕哼了一聲,聲音低到微不可聞。
聶更闌卻焦急地看向懷中之人,「師尊,你沒有心力再——」
「無妨。」
清鴻劍尊方才一直在調息,再加上聶更闌替他源源不斷輸入的靈力,此時尚能勉力揮出一劍。
聶更闌見他要起身,連忙把人攙扶站起。
清鴻劍尊看向洪淵道祖:「弟子在師尊面前獻醜了。」
後者擺擺手,遂伸手按在他肩頭。
清鴻劍尊感受到一股純正清涼而強大的靈力正不斷散入骨髓靈脈之中。
洪淵道祖旋即在他心口處施下一個護心陣法,融入他心臟中。
耀眼光芒沒入體內,清鴻劍尊蒼白的面色瞬間恢復了一絲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