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更闌被這陣動靜驚得回神,指尖一動,下一刻抬手將那支火麒麟簪子拔了下來。
簪子裡的火麒麟正搖擺著尾巴遊動,一雙豆豆眼睜圓著盯著正在注視自己的青年。
「聶更闌,聶更闌。」
聶更闌已經許久沒同火麒麟說過話,它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很是安逸悠閒。
一路走來,它確實給自己提供過無數好運與機緣,每每聶更闌都能逢凶化吉,化險為夷。
「聶更闌,你發什麼呆?」
火麒麟的呼喚再次喚回青年的神思。
聶更闌道:「何事?」
火麒麟清了清嗓子,「我看你終日以淚洗面,憔悴不堪,便教你一個法子喚醒劍尊,如何?」
聶更闌:「……」
他有終日以淚洗面麼?
「你還在想什麼,我告訴你這個法子,劍尊就能醒過來了,你要不要啊?」火麒麟催促道。
聶更闌眸子沉沉:「你說。」
火麒麟清了清嗓子,「可以告訴你,但是有一個條件。」
聶更闌:「。」
「什麼條件?」
火麒麟被他布滿烏青的眼底以及面無表情的目光震懾了幾息,噎了噎,頗有些沒底氣地小聲道:「就是,就是,屆時你與劍尊飛升,能不能讓我沾沾光,把我作為靈寵帶上九重天?」
聶更闌默了默,乾巴巴道:「師尊暫時沒有飛升的打算。」
火麒麟急忙道:「我知道,不過待到劍尊痊癒,你修為也到渡劫期時,你們總有一日要飛升的吧?到那時帶我上去就可以了!」
聶更闌目光越發陰沉:「你真有辦法讓師尊甦醒?」
「你不相信我?」火麒麟臭屁地甩了甩尾巴,拖長聲音道,「那就算了,你繼續以淚洗面吧,哭死你算了——」
聶更闌心中微動,沉聲道:「好。」
「我答應你。」
火麒麟頓時喜笑顏開,「你去親一親劍尊,此法包治百病,甚有療效。」
「……」
聶更闌:「你消遣我?」
火麒麟氣得猛甩尾巴,把簪子裡的靈水甩得噼啪作響。
「你愛信不信,本麒麟不伺候了!」
話沒說完,聶更闌儘管心有躊躇,但已經下意識站起身彎腰朝沉睡的師尊親了下去。
乾燥的唇貼在冰涼的唇間,很軟。
聶更闌下巴滿是胡茬,但會為師尊每日清洗打理身體,師尊渾身乾乾淨淨,清清爽爽,也很香。
於是,他不由自由多親了一會兒。
一旦肌膚觸碰,便如同魔怔一般,鼻尖輕輕擦過面頰,下巴抵著下頜。
親著親著,一滴淚滑落打在清鴻劍尊眼皮上。
聶更闌眼底傷痛濃厚,舌尖舔走那滴淚珠,隨後重新吻上師尊冰涼柔軟的唇。
驀地,那唇忽然微微睜開,令他舌尖猝然探入。
聶更闌驟然睜圓瞳孔,不敢置信地退了出來,雙手撐在玉榻邊緣,抬起上半身。
喑啞的聲音低低傳來:「胡茬扎著為師了。」
聶更闌呼吸一滯,雙瞳比方才睜得大了一圈。
「師尊?」
清鴻劍尊悶咳了一聲。
那雙白瞳睜開時,瞳孔顏色正由白轉為黑,一頭白髮也在以飛快的速度恢復原本顏色。遍布肌膚的魔紋也瞬時褪盡,消失得無影無蹤。
聶更闌驚奇地望向手裡握著的火麒麟髮簪。
後者得意地甩了甩尾巴,還沒來得及說幾句邀功的話,簪子已經被聶更闌揚手一扔。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