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寧真咽了咽口水,有絲牽強地笑著,「班……班長,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明明我……我之前很久都不會犯病的,可是這些天來,我卻犯了好幾次……興許是……」
寧真頭腦一片空白,就是找不准一個合適的詞,面色茫然的他,就像個會經常被人愚弄的傻子一般。
「壓力太大了?」賀雲張開淡薄的唇,露出一絲鮮紅的舌,像條正在吐蛇信子的毒蛇,「是嗎?」
「對……」寧真臉色驟然變得蒼白,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他唇舌發乾,聲音粗啞,「興許是我最近,壓力太大了。」
「真可憐。」賀雲憐惜地望著寧真。
他一雙狐狸眼微醺之時,水波粼粼,與之對話的人,若是看著他的眼,定會被他深沉的目光吸進去,所有的秘密,都無所遁形。
「我……不是……」寧真語無倫次。
賀雲輕哼一聲,瞧著寧真腰間露出的右手手臂,眼神不自覺迴避,而後,便精挑細選般,將寧真左手手腕一把抓住。
力氣驟然變大,嚇了寧真一跳,若不是手被賀雲挾持,他定會如脫兔般跳得老遠。
「班……班長……」寧真想掙脫,卻掙脫不了。
他的力氣本來就比尋常少年要小,更被說,左手還沒有被小鏡借走,他根本反抗不了賀雲的暴.力。
手腕被抓得生疼,寧真忍不住,眼中很快便蓄滿了淚,卻堅強地瞪著眼,不讓眼淚懦弱地流出。
「真真,你頂著這麼大的壓力……來欺騙我。」賀雲舔了舔猩紅的唇,眼神如兇猛的鷹,緊緊鎖著害怕得全身發顫的獵物,又勾唇一笑,語含威脅,「我真是,感到榮幸啊。」
班長,他確定了……
他確定自己在欺騙他。
他從哪裡知道,自己是在欺騙他?
還是,是班長來詐他話,要他承認他對他的欺騙,自投羅網。
眾多複雜的思緒,將寧真腦袋填滿,他身子顫得好似一束嬌嫩的、被風雨肆虐的小白花。
他太害怕了。
若是他辛苦掩飾的秘密被賀雲拆穿了,那他究竟該怎麼應對?
或許,他必須堅決否認,繼續麻痹自己,裝作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
可是,已經晚了。
在他第一時間忘記了否認的時候,他便失去了讓賀雲相信他的優勢,無言,便是默認,解釋,就是掩飾。
他,還能怎麼辦呢?
沒有任何辦法。
寧真一動不動,身子僵直,臉色慘白,好久,他只淡淡苦笑,喉嚨里仿佛被什麼無形的東西堵住了,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不善於撒謊,就算勉強撒了謊,他蒼白的語言,又能掩蓋住什麼呢?
特別是,在精明的賀雲面前。
「班長……我,我沒有癲癇。」寧真舌頭髮麻,眼神淒涼,鼻子一酸,差點忍不住哭出來。
「我……我撒了謊。」
在說出了這兩句話之後,他全身的力氣仿若流失。
若不是賀雲拉著他的手,他一定會無力地癱軟在地上。
在賀雲面前,親自承認自己的卑劣,這對於寧真來說,是極為難受的。
「呵……」賀雲輕嗤一聲,淡淡地看著寧真,眼珠子一動不動,似是在等待著他的解釋。
被賀雲的威壓籠罩,寧真頂著壓力,或真或假的哭訴著:「班長,其實,其實我……我也不知道我得了什麼病。」
第30章 有病,就要去醫院看
他眉眼一垂,低語道:「你知道的,我家裡窮,婆婆還得了病……我,我也不敢去醫院檢查。」
話落,寧真抬頭,可憐兮兮地望著賀雲,眼神純真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