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前途,也將一片灰暗。
心頭一片死寂,各種絕望的想法,瘋狂地卷席寧真的腦海,如浪般翻湧,讓他幾欲嘔吐,甚至,生出了一種想死的念頭來。
淚水再也忍不住,瘋狂從眼中泉涌而出,滴落在試卷之上,發出清脆的啪嗒聲,將試卷上的墨暈染。
眼前仿若有一片看不懂的黑影在閃動,教人眼花繚亂。
巨大的情緒波動,讓寧真整個人一暈,頭直直倒在了桌面上,意識遠去,陷入深沉的黑暗之中,不省人事。
只有脖頸上的小鏡子,散發著一陣詭紅的弱光。
「暈了?」
看到寧真的模樣,那一直關注著他的監考老師,終覺塵埃落定,連忙來到寧真的座位上,試圖將他叫醒。
如果叫不醒,他們將會打電話叫救護車,將人送去醫院。
四周的考生,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偷偷朝寧真望去,神色不一。
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他們,有了考後的談資,可以添油加醋,盡情發揮了。
「小同學,你沒事吧。」
就在監考老師正準備將手放到寧真肩膀上,將他搖醒之時,寧真忽的如詐屍一般,從桌面上起來,動作看起來有些怪異。
就像是,一具死亡已久的軀體,突然醒來,還未經過磨合期,忘記了該如何使用自己的身體器官。
他這般怪異的動作,看得監考老師面容一僵,心中生出一絲奇怪的寒意,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你……」
「我沒事。」一個沙啞清透的聲音,輕輕響起。
明明是正常的話,可語調後,仿佛帶著一把勾子,勾得人心尖兒顫顫的。
旁邊考試的男男女女,不由得心底一跳,忍不住朝著寧真望去。
這一看,頓時讓他們心生好感。
只見面前的少年,眼神張揚,閃爍著自信與高傲,唇角更是誘人地翹起。
見他們毫不避諱的視線,他也毫不怯懦,而是如君王般,一一迎著臣子的眼,像是在巡視自己的領土,看得人接連暫避其鋒芒。
見此,「寧真」眉頭微微一挑,唇角勾出一抹肆意的笑,又打量著那監考老師。
視線相撞之時,那監考老師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竟也下意識迴避了寧真的視線。
他不敢承認,這學生的眼神,和剛才不一樣了,有點兒……邪門兒,讓他覺得,有點害怕。
「你……你還好吧?」監考老師小聲說道。
「謝謝老師的關心,我只是,有點低血糖而已。」「寧真」嘴角大大地咧開,露出殷紅的舌。
監考老師不由得被他的笑容吸引,卻越看,越覺得詭異,這學生張開的嘴巴,好似地獄般,深不見底,讓他感到一陣膽寒。
「哦……好好。」他身子抖了抖,反應過來,努力擠出一個笑來,「你沒事就好。」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走到後面監考的椅子上,再也不敢看寧真了。
監考老師異樣的反應,引不起「寧真」的絲毫興趣。
此時的他,眼中閃著一股莫名的邪意,左手轉動著手中的筆。其手法技藝之高超,看得身後的人眼花繚亂,暗暗敬佩。
能把一支筆玩到這種地步,這同學,真的很酷。
「寧真」的視線,饒有趣味地盯著卷子上的字,右手,則在細膩的紙張上,緩緩摩擦,像是從來沒有摸過紙似的。
「呵……」
唇角泄出一絲無聲的輕笑,他停下摸紙的動作,右手撐起臉頰,又趣味盎然地在自己臉上,細細地摸來摸去,像是在比較紙與膚的觸感。
一邊摸,還一邊微微搖著頭,這樣一來,便是臉主動來讓手玩.弄,極盡挑逗。
講台上的另一位監考老師,神色怪異。
她眼睜睜地看著寧真,這個未昏倒前用右手寫字,如今卻成了左撇子的人。他眼神微醺,昏昏欲醉,像是昨晚喝多了酒,一副沒醒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