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真一手捂住鏡子,一手捂住唇,差點吐了。
這一次意外,讓寧真再也不敢去工地幹活兒,那包工頭是個善良的大叔,給了他好幾千精神損失費,他也算得了一筆意外之財。
而失控的貨車,被定性為意外事件,隨著司機的死亡,就這麼過去了。
可寧真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因為,他敏感的發覺,只要他出門,身後,必定會跟著一兩個奇怪的陌生男子。
他們,似乎在暗地裡打量著他。
是那群放高利貸的人麼?
他們想報復他麼?
寧真去警察局報警,可警察叔叔們,卻說他多慮了,可寧真,心中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管是什麼,他,或許在不經意之時,惹上事兒了。
家,早已不安全。
下定決心之後,寧真準備去醫院陪婆婆,這些人就算再厲害,肯定也不敢去醫院胡來的,雖然,他已經不抱有任何希望。
只是,他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婆婆。
關於最後一門考試,他記憶全無,就算他前面兩科加起來是滿分,恐怕,連上專科都夠嗆。
興許,他應該考慮其他出路,至於重新再讀一年,他沒有這個勇氣。
醫院。
出乎意料的是,婆婆並未詢問寧真的成績,或許她認為,考試已經過去,已然成了事實,考好考差,也改變不了。
見此,寧真不免在心底鬆了一口氣。
婆婆笑眯眯地瞧著自己的孫子,歡喜之色言於表,兩人之間磕叨了一陣之後,婆婆似乎想到了什麼。
「真真,你們班的班長,真是個好小伙呢。」
「什麼?」寧真一愣。
「他前幾天,竟然來看望了我,除此之外,他還托我問問你,看你到底想考哪裡的大學。」驀的,婆婆又補充了一句,「你們之間的關係,真不錯啊。」
寧真:「……還行吧。」
比起之前,他和班長的關係,確實緩和了許多,至少,班長也不像往常一樣,對他的態度十分惡劣。
他們之間,因為那一天,心照不宣。
可寧真,卻迫不及待想逃開班長的注視,他巴不得,他們再無任何關係。
寧真不知道,班長到底知道了多少,可在別墅之時,床下幾滴鮮紅的血,卻依舊深深印在了他的記憶之中。
至今,他都不敢去探究。
「看來,你不太喜歡他。」
婆婆斬釘截鐵地下了結論,她知道,自家孫子性格純良,在她面前,是不會掩飾什麼的。
「也談不上喜歡。」寧真不在乎地笑了笑,「婆婆,班長家裡很有錢,和我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們,只是單純的同學關係,甚至……連好友都算不上。」
「這樣?」婆婆感到有絲可惜。
她火眼金睛,知道那班長小伙兒,或許是真拿自家孫子當朋友的。
否則,他為何會來找自己這個老婆子,了解孫子的往事呢?
不過,自家孫子,平日比較孤僻,生活中,也沒發生什麼大事,她和那小同學聊著聊著,不知怎的,就聊到了孫子小時候。
猶記得,孫子幼時,倒是經常一個人自娛自樂,對著空氣說話,喚著某個不存在的東西,為「小鏡」。
她去問孫子,孫子又還小,什麼都不懂,只是無辜地望著她,說他在和「小鏡」說話。
「小鏡」,是他新交的好朋友。
當時,可把她給嚇了一跳,這空氣里,哪裡有什麼「小鏡」啊,她還以為自家孫子,這么小就得了癔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