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泛著薄紅的臉頰之上,鑲嵌著兩顆淬著隱火的眼,稍一放縱,便會頃刻燎原,火星沾染上寧真這無辜美味的牲,成為享用的祭品。
心尖兒一顫,寧真瞳孔驟然一縮,直接拔腿就跑,甚至連項鍊都不敢要了。
徒留賀雲留在原地。
他冷眼旁觀寧真慌亂的跑步動作,甚至有滋有味地欣賞,他沒注意地下,差點摔了一跤的狼狽姿態。
直到視線中,最後一片屬於寧真的殘影消失。
「呃……」
賀雲呼出一口濁氣,任由冰冷的風,在他浮現熱意的臉上拍打,許久才平靜下來。
「呵……」
他輕嗤一聲,握著項鍊的手緊了緊,忍不住垂眸,瞧著自己的下身,原來,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狼狽不堪。
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全線崩潰。
鬆開握著項鍊的手,賀雲眼神一凝。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似乎看見,項鍊的小鏡子,閃過一道詭異的光。
……
要吃晚飯的時候,寧真縮在農家樂別墅窗戶的一角,神情木訥地望著窗外的天空,似是受到了極大的精神衝擊。
事實也的確如此。
寧真從未想過,也根本想不通,班長……為什麼會……
想到那時發生的事情,他臉色一陣白,一陣紅,恨不得當場挖個洞,將自己埋起來才好。
這樣,他就不必面對這麼尷尬、這麼違反常理的事情了。
不過,雖然寧真不太懂,可他也知道,這種事情,是不對,甚至於,變態的。
怎麼會有一個男生,對另一個男生,做出這種事情呢,班長他……不會感到噁心嗎?
至少,寧真是覺得很噁心、並完全接受不了的。
幸好,他也不必刻意去遠離班長,這次班級聚會之後,他們之間,便會再無交集。
等幾年過後,莫說是班長的容貌,寧真怕是,連他的名字,都記不起了。
時間,可以治癒一切。
「班長,你身上怎麼都濕透了。」班上一個同學打趣道。
班長?
寧真甚至一顫,沒敢回頭,可他卻分明感覺到,一股毒蛇般的視線,若有若無、卻不容忽視地掃在他身上。
雙手握拳,寧真僵著身子,抵抗著那股黏膩視線的侵蝕,卻不得不在詭海中沉淪。
「只是摔了一跤。」賀雲不在意地笑了兩聲,「不小心摔倒水坑裡去了。」
「摔了?」詢問的人也笑了,安慰道,「班長,你還是要小心一點啊。」
「沒事。」賀雲接受了他的好意,並善良地提醒著,「前幾天才下雨,路上有點滑,你們也要小心一點才是。」
「當然當然,肯定會的。」
一群人,歡樂地嬉鬧起來。
那股黏膩的視線,仿佛消失了,寧真如幼獸般小心翼翼回頭,卻驚悚地發現,班長的視線越過人群,精準地射向了他。
寧真身子一顫,唇邊也小幅度地抖動起來,連忙移開視線。
「哼。」賀雲冷哼一聲,嘴角微斜,似是不厭煩,卻更帶著一股掌控者的姿態。
他有一種預感,寧真的秘密,將會如美味的蚌肉般,主動為他打開堅硬的殼。
傍晚。
農家樂炊煙裊裊,空氣中漫著食物煮熟、讓人食慾大動的香氣。
同學們玩夠了之後,排排圍在幾張桌子上,不知是不是受到了同學們的排斥,寧真的那一桌,只有多出來的三四個人,顯得有絲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