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寧真的話,也不無道理,更何況,監控模模糊糊,譚小文只是懷疑,並未確定。
這一次,找寧真談話,也是為了試探他。
然而,寧真這懦弱的傢伙,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再也不像之前那樣唯唯諾諾,受人欺負了。
他的試探,完全失敗。
「你……」李福沒了法子。
突然,陰暗的角落,帶著帽子的譚小文,如一具行屍般走來,陰嗖嗖的瞧著二人。
「寧真。」他操著一口破鑼嗓,陰沉道,「聽說你婆婆生了病,在住院是吧?我家裡恰好有人,便請我叔叔,去醫院看望了一下你婆婆呢。」
譚小文陰惻惻地笑著:「如果,你覺得不滿意,我還可以讓其他『熱心腸』的人,都去探望你婆婆,怎麼樣?」
這話一落,寧真瞬間握緊了拳頭。
他完全沒想到,譚小文竟然會用婆婆來威脅他,什麼「熱心腸」的人,怕全是一些社會流氓,拿了錢,便來騷擾婆婆的清淨。
這,寧真完全不能忍。
他深呼吸一口氣,紅了眼眶,忍住心中的痛恨與酸澀。
「去就去,拿一個無辜的老人來威脅我,譚小文……有一天,你會後悔的。」他柔和的嗓音,吐出了毫無威脅的話語。
在二人聽來,只是虛張聲勢罷了。
可寧真,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試圖傷害婆婆的人,他會不顧一切,讓他們付出……代價。
眼神一暗,寧真心中,逐漸被漆黑的夜色腐朽。
夜色如墨,清風微涼。
晦暗的月,吐出一絲光輝,勉強將池塘照亮,三個錯落的人影,浮現在水面之上,被拉得長長的,仿若與世間格格不入的怪物。
帽子拿下,取下口罩,譚小文眼中的恨意,幾乎要凝成實質。
寧真被眼前的容顏鎮住了,這,還是那個長相乖巧、性格卻賤賤的譚小文嗎?
映入眼帘的,是一張被燙傷的臉,凹凸不平的皮膚之上,有不少令人作嘔的小洞,都鼓起一個小包,流著膿水。
譚小文,近乎於毀容。
「你……」
寧真眼中閃過一絲不忍,被譚小文成功捕捉,他氣得雙頰通紅,恨恨道:「寧真,你是在可憐我嗎?」
他又嘶吼一聲:「你有什麼資格可憐我?」
冷笑,諷刺:「這一切,不都是你害的嗎?」
接連的指控,讓寧真難過地耷拉著眼,忍不住後退幾步。
雖然不是他害的,可在他人眼中,罪魁禍首,除了寧真,還會有誰呢?
「寧真,你知不知道,在你使了妖術之後,我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莫名其妙喝下了一大碗辣椒湯,去醫院之後,怎麼看也看不好。」譚小文越說越悲傷,甚至飆出了熱淚來。
「不僅看不好,還有更糟糕的趨勢。」
他小心翼翼擦去臉上的淚,生怕將流膿的皮膚碰到,又一把掀開將自己脖頸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帽子,原來,他脖頸的皮膚,竟也冒著噁心的膿包。
寧真一震,唇邊微微哆嗦,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一旁的李福,也不由得睜大了眼,離譚小文遠了些。
無他,譚小文的皮膚,看起來實在是太可怕了,像是染上了絕症一般,李福生怕他也被傳染上。
「譚……譚小文……」李福眼中閃過一絲懼意,諂諂道,「你沒說,你……你,這麼嚴重。」
這樣一想,李福突然開始慶幸,他之前只是頻繁做噩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