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拂衣指出:「你現在脅迫我,我也打不過你。」
這是真的。
儘管當時在生死關頭立地頓悟,爆發出了幾乎屬於神的可怕力量,但那多有賴於境界的提升,和金仙法力的支持。
不代表著燕拂衣今後就不需要一步一個腳印地修煉了。
只是,從此以後,任何瓶頸對他來說都不存在,所謂修煉,也不過是簡單的靈力積累罷了。
「……」
李浮譽煩躁,李浮譽焦慮,李浮譽想要抓頭髮。
他想到了一個最可怕的可能。
「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在一起了,」語氣馬上變成了控訴,「你一定是嫌我武力值不夠強,沒法跟你談論劍道,又年老色衰,不懂你們年輕人的玩意兒了。」
燕拂衣:「……」
「你說啊,」李浮譽如怨如訴,「是又想去找那個萬丈點星齋的桓永,還是青山觀的封鏽涯,還是……」
他看著燕拂衣的眼神,悻悻地沒有了聲音。
「記得挺清楚啊,」燕拂衣說,「說好的不亂吃醋呢?」
「那你答應我嘛,」某人假裝沒聽見,話題非常圓融地繞回了最初,「我們不舉行收徒大典了,改成道侶結契儀式吧——你不想的話,我們可以不改請柬,或者一次辦兩件事,一邊拜師一邊結契,悄悄地驚艷所有人!」
「駁回,」燕拂衣都快憋不住笑了,「這樣求婚太隨便了,不可以這麼輕易把我交給你。」
「……」李浮譽突然變了一副面孔,粗聲粗氣、凶神惡煞起來,「好啊,這可由不得你了!」
說著,他趁著燕拂衣終於破功地笑出聲,一把將他抱了起來。
他們仍在瑤台,如今正是秋季,園子裡的花變成了五彩繽紛的牡丹菊與金桂,濃郁的香味兒都飄到屋子裡,軒窗上的薄紗在暗香中浮動。
——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諸事已了,再也不用擔心被人打斷了。
「不從也沒用,爺今天就是要霸王硬上弓了!」
李浮譽過分熟練地扮演一個登徒子:「認命吧!你今天晚上就是我的人了!」
燕拂衣終究玩不過他,被那些輕浮的話逗得臉紅,輕輕地「哎呀」了一聲。
李浮譽演得很上癮:「你儘管叫,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然後他就獰笑地吻住燕拂衣在臉紅時愈發紅的唇,唇珠柔軟,不再有從前那種冰涼與蒼白,甚至帶著淡淡的桂香。
「唔……」
燕拂衣被這突然襲擊驚了一下,待反應過來,眉眼倒愈舒展,稍一猶豫,便用雙臂摟住了師兄的脖子。
他微微揚著頭,髮絲如瀑般披散下來,在吹進窗里的風中微微搖曳,髮根處卻插|進去一隻有力的大手,手指陷入那些髮絲中間,不容置疑地控制著他的後頸。
人一輕顫,懸在空中的發梢便也一晃。
……
其實這樣就已經很完美。
李浮譽在吻上去的同時在想:已經是他從前那麼多年,從未敢想過的,最好的事。
他們都還活著,他的懷裡,可以抱著他的月亮。
這或許就是他的這一場穿越——是應玄機逆轉天道,所求得的,最好的結局。
這世界再怎麼變也沒有關係,不論天道的意志有多難違逆,會把所有人的白月光變成工具人萬人嫌,會將光風霽月之人逼至千夫所指,他都會一直、一直來到這個人身邊,與他一起,排除萬難、長命百歲地活下去。
……
「師尊!」怨氣很重的淵靈推門而入,「拜師大典的賓客里混進了幾個……」
「砰」的一聲巨響。
那一天,不棄山所屬弟子,都在抬頭時看到了他們大師伯劃破天際的弧線。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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