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選擇以如此痛苦地方式死去,就是不給我們反悔的機會。他雖然離開了世間,卻也得到了自由,再也不會受苦了。」
舒心臉上掛著晶瑩的淚水,她知道舒遠為了給自己換腎,去夜店陪酒,甚至被簡雲飛欺辱。
她痛不欲生,甚至也暴打過簡雲飛一頓,但她才是罪魁禍首。
他們這些人,都是罪人,永遠對不起舒遠。
簡雲飛跪在墓前,將帶來的蛋糕插上蠟燭,勉強擠出一個微笑:「遠遠,生日快樂!快來許願,我一定會完成你的願望!」
簡雲飛將蠟燭點燃,低聲唱著生日快樂歌,腦海里浮現出自己三年前為舒遠慶生的畫面。
那時的舒遠笑著痛哭,他掛著鼻涕,傻乎乎地說自己從來沒有過過生日。
自己那時還答應他,每一年都會為他慶生。可自己第二年就將他拋棄,甚至硬拉著他去為宋景曜過生,讓他受盡傷痛。
「遠遠,該吹蠟燭了。」簡雲飛紅了雙眼,笑得溫柔,原以為舒遠會化作風將蠟燭吹滅。
可方才還吹來微風陣陣,此刻卻安靜得可怕,像是舒遠鬧著脾氣,完全不接受簡雲飛的生日祝福。
「也是,我根本不配為你過生日。」簡雲飛自嘲一笑,掐住手臂,白襯衣上很快暈出一團的猩紅。
簡雲飛的胳膊上全是刀傷,他每天都給自己劃一刀。
有時候他做了噩夢驚醒,會瘋了一樣傷害自己,不斷灌酒,甚至劃破自己的腹部,只為感受舒遠最後那段時間經歷的痛苦。
在簡雲飛堅持不懈地自殘之下,他今年已經被送進醫院十次,胃出血三次,成功患上了胃炎。
簡雲飛不敢死得太容易,他要自己受盡舒遠承受的傷痛,才有臉下去見舒遠。
而且,他還沒殺死宋景曜。
宋景曜逃到了國外,簡雲飛一直在尋找,不放過任何機會,發誓一定會殺了造成舒遠悲劇的幕後黑手!
「走吧,遠兒不想看見我們。說不定我們走了,他就會接受我們的心意,吹滅蠟燭。」
舒心長嘆口氣,邁開沉重的腳步離開。
簡雲飛滿臉愧疚,溫柔撫摸著墓碑。
晶瑩的淚水從眼角滑落,冰冷的觸感在排斥他。他仿佛能聽見舒遠的怒吼,讓他的髒手別碰自己。
舒遠死後,簡雲飛時常夢見他,夢見他滿身是血,哭著吼著要殺了自己。
舒遠果然成了自己夢中的惡龍,可簡雲飛一點也不害怕,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見到舒遠。
可這次為舒遠過完生日後,簡雲飛再也沒夢到舒遠。
簡雲飛徹底失眠,睡不好吃不好,日漸消瘦,卻積極尋找高人,整個人變得迷信,總想再見舒遠一面,即便是在夢中。
簡雲飛找的高人那叫一個五花八門,但他病急亂投醫,不論是多離譜的法子都願意嘗試。
他曾一步一跪拜爬上佛堂祈求,他拖著滿膝蓋的血跪行過九千九百九十九步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