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簡雲飛笑得溫柔,他撩開舒遠額前的白色碎發,俯下身親吻他的額頭。
「怎麼這麼愛睡覺,都一個月了,還不願醒來?」簡雲飛眉頭微皺,眼裡閃爍著點點淚光,可是很快,他就將淚水憋了回去。
「明天,宋鴻毅可就要入獄了,你不想和他吃一頓飯?就算他好好改造,努力爭取,最少也得五年後,你才能和他一起吃飯了!」
簡雲飛拍拍舒遠毫無血色的臉,眉頭緊鎖,長嘆口氣。
「罷了,他這個父親當的這麼不稱職,還屢次罵你打你甚至給你下藥,他憑什麼和你吃飯!」
「他如今沒了雙腿,還因為宋氏集團涉黑和偷稅漏稅進去吃牢飯,也算是老天開眼吧。」簡雲飛挑眉,搖了搖頭。
病床上的舒遠依舊雙眼緊閉毫無反應,只是灑在他臉上的陽光變得黯淡了幾分,似乎在反應他內心的哀傷。
「遠遠,你不能對你的親生父母太過心軟!他們如今的結局,都是他們咎由自取!我都給他們重來的機會了,誰知道他們這輩子還欺負你!」
簡雲飛罵罵咧咧,突然想到了什麼,握緊舒遠的手一抖:「對了,遠遠,你應該也很關心陶春韻的情況吧?」
「宋氏集團破產,宋鴻毅欠了一屁股債,他人倒是好,拍拍屁股蹲局子去了。陶春韻卻搭上了宋家還有陶家所有財產才勉強還清債務。
「陶春韻現在連住的地方都沒有,要不是你的養母心地善良,給她找了個孤兒院的護工工作,就她那五根手指,怕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簡雲飛故意用嘲笑的語氣講述舒遠親生父母的情況,原以為這樣就能刺激到舒遠,誰知舒遠卻依舊不為所動。
他只是安靜地,乖巧地沉睡,像個精緻的瓷娃娃,降臨人間受盡苦楚,需要時間慢慢治癒的小天使。
簡雲飛暗自嘆了口氣,接著嘴角上揚,溫柔撫摸舒遠新長出來的黑色髮根。
「算了,這兩個人都和你沒什麼關係。講講你的身體情況吧!」
「鄭曲文說,你的胃潰瘍治好了,那什麼斷腸散和激素藥引起的副作用都消除了,而且這兩種藥混在一起用,雖然會讓你白髮,卻對胃病卻有極大的療效,你再也不用害怕病變成胃癌了!說起來,這還是付清明的功勞!」
簡雲飛嘴角的笑意突然凝固,接著黑臉對著空氣扇了兩巴掌:「瞧我這臭嘴,說什麼付清明?那個臭小子,雖然臨陣倒戈,但他壞事幹得可不少!你必須起來給我好好教訓他一頓知道不?」
簡雲飛一副訓妻的口吻,說完卻討好地一笑:「遠遠,我想你了。我給你弄了這麼多守護你的小熊,你什麼時候醒來守護我呢?」
「醫生說,你的腦震盪很嚴重,快的話不到半個月你就能醒來,慢的話三年五年,甚至是一輩子……」
簡雲飛眼眶發紅,眉頭緊鎖,臉上再無笑意。
簡雲飛小心翼翼地掀開被窩的一角,他撩起舒遠的病服,撫摸著舒遠細腰上一塊小熊形狀的炸傷,眼角逐漸溢出晶瑩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