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煙嶼淡笑不語,不承認也不否認,擦著他的頭髮問:「你覺得這是什麼?」
頭髮被擦亂,洛清霖甩甩頭髮,試探著回答:「新的定位器?」
「答對了,」姜煙嶼放下毛巾,又重新戴上手套,「可以一直帶著的定位器,不用擔心會弄丟,只有在我身邊時才能摘下來。」
姜煙嶼只是指尖碰上圓環,洛清霖就已想像出耳垂上即將出現的痛。
「bb會怕痛嗎?」姜煙嶼打開圓環上的卡扣,露出一根細小針刺,針刺在吊頂燈光下閃閃發亮,泛著銀光。
洛清霖卻不在意痛不痛,只盯著姜煙嶼問:「那你呢?我也能給你帶上永不丟失的定位器嗎?」
「可以,我的那份還在做,等到你生日時就會送來。」
得到相應回答,洛清霖才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半靠在沙發上,「我不怕疼,哥哥,直接刺吧。」
洛清霖舒展開上身,還稍稍側過身,將左耳垂正對姜煙嶼,等著他給自己打上耳環。
嘣!
酒精瓶蓋打開,液體酒精揮發,空氣里逸散著刺鼻的酒精香。
洛清霖下意識握緊拳頭,咬緊牙關等著冰涼降臨,酒精消毒。然而,冰涼沒有落在耳垂上,而是在吊帶微微拉開後,落在了左邊心房的殷紅皮膚上。
棉球沙沙消毒,涼意愈來愈重,洛清霖倏地睜開眼,不敢垂下視線去看,只敢看著姜煙嶼。
姜煙嶼笑得溫柔,和棉球的冰冷感相割裂,「bb不願意也沒有關係,我會幫你做一副新的耳環。」
洛清霖抿緊唇,愣愣凝著他片刻,又再度閉上眼睛,「沒關係,哥哥,我不怕。」
得到金絲雀毫不反抗的回答,姜煙嶼安撫地拍拍他的頭,俯下身輕吻額頭,又再度起身。
金屬針刺貼上皮膚,洛清霖不自覺顫起來,緊抓著沙發上的絨毛緩解緊張。
不過一瞬,姜煙嶼將金屬針刺扎進殷紅皮膚里,毫不留情,聲音卻輕柔地安撫,「別怕,我愛你,我會永遠愛你。」
尖銳劇烈的疼痛從左邊心臟處開始蔓延。
細小的傷口像是真正的烙印,是印章,是束縛,也是歸宿,安全感包裹住全身,心口充滿無垠的歸屬感。
洛清霖咬緊牙關,不發出一絲痛呼,緊閉眼睛,安靜等待疼痛過去。腦子裡像是有煙花在炸,時不時就在黑色視野里拋出火花,與緊繃的疼痛感相悖。
沒過多久,火辣疼意被微涼的雙氧水澆滅少許,洛清霖這才睜開眼睛,眼神軟糯地看向姜煙嶼。
定位器戴好,姜煙嶼將手套摘下,所有東西都歸位於醫藥箱,這才窩進沙發里,擁住自己的金絲雀。
「疼不疼?」姜煙嶼溫聲問。
「不疼。」
姜煙嶼笑了笑,拿過手機,打開兩人獨屬的app。主頁面上出現新的定位點,不是紅點,而是只「小雀wink」的小圖標。
洛清霖瞄了一眼,好奇問道:「等你的定位器安上,上面也會出現狐狸的圖標嗎?」
「當然。」
洛清霖倏地坐起身,傷口因為突發動作而抽搐著發疼,疼得他嘶嘶吸氣,「你的定位器也是這樣?」
「嗯,一模一樣。」
「不行,不准和我一樣,你戴耳環就可以。」洛清霖皺起眉,語氣變得不滿,不容置喙。
「為什麼?」姜煙嶼收起手機。
洛清霖抿著唇不出聲,偏過頭,沉默幾秒才說:「我不想你太疼。」
金絲雀的愛意總是包容溫暖的,藏在任何細小之處,連讓他體會等同的疼意都捨不得。
心口發軟,掌本來癢著,想在十二點後將前兩周的懲罰都加倍補上,但現在姜煙嶼只想抱著洛清霖,擁在懷裡什麼都不做。
姜煙嶼站起身,將洛清霖穩當抱起,走到臥室里,一起平躺在床上。
窗簾早已拉好,不讓酒店外亮堂的霓虹照進來。姜煙嶼握住洛清霖的手,汲取溫暖,帶著笑意。
「bb晚安。」
「晚安,哥哥。」
......
「姓姜的,姜煙嶼!」
「姜煙嶼,起來!」
刺耳的聲音在耳邊炸開,姜煙嶼蹙緊眉,正想大發脾氣將擾人清夢的人轟出去。
刺眼的日光照進窗,打在姜煙嶼眼睛上,刺得人睜不開眼。
眼皮格外重,白笙雲的臉模模糊糊,根本看不清楚。
「臥槽,你給我趕緊起來!」白笙雲抓住姜煙嶼的肩,急得嘶聲吶喊,「你老婆沒了!你老婆被人拐走了!」
姜煙嶼猛地睜開眼,往身旁一看,竟然真的只看到一片空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