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肖祁萬花叢中過,結果閔琢舟明明做實了花花公子的名頭,卻是只談感情不上壘的「奇葩」,他對此一直很有意見,有次以醉為名準備硬來,結果聽見對方無比淡定地來了一句「要負責」。
肖祁當場就氣樂了,捧著閔琢舟的臉問,琢舟寶貝兒,你多大了還生活在清朝閨房裡?
閔琢舟特別無辜,說,要不然閔行會整死我。
要負責當然是不可能的,肖祁那個身份註定了他不能自主地選擇自己的婚姻,更何況搖搖欲墜的閔家也絕非良配,那夜他索然無味抽身離開,第二天兩人云淡風輕揭過那頁,仿佛什麼也沒發生,又仿佛什麼都走到了盡頭。
後來肖祁覺得國內的戲劇創作形勢不符期待,收拾東西出國闖蕩,想邀著閔琢舟一起,然後不出意外地被拒絕了。
你給不了我什麼,我也給不了你什麼。閔琢舟無比平靜地給肖祁說了這句話,但當時肖祁只覺得他矯情。
這種「過分的務實」換一種說法就是非純粹感情的交易,肖祁當時並不知道閔琢舟在閔家是何處境,所以無法理解,便頗為瀟灑地提出分手,頗為瀟灑地轉身離開。
直到無數次午夜夢回,肖祁因為夢到故人而半夜驚醒,才發現自己自以為逍遙地把玫瑰扔下了,卻留了滿手扎在掌心的刺。
他先是不忿,隨即惱火,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堪堪可以正視自己的感情,想要再回首卻發現輕舟已過萬重山……閔琢舟竟然已經結婚了。
肖祁一直覺得那種得不到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行為特別掉價,曾經也不是沒有想過開啟新的一段,但卻在每一段新的感情開始之前就偃旗息鼓,三番五次折騰後終於明白什麼叫做非君不可。
伴隨著後車越發急切的「滴滴」聲,肖祁的思緒戛然而止。他看見旁邊坐著閔琢舟向他投遞一眼疑惑的目光,隨即若無其事地鬆開剎車,面對早已變綠的信號燈,對後車頗感歉意。
肖祁抬手按了下鼻樑兩側,為自己的走神兒解釋:「抱歉,我在飛機上坐了十幾個小時,」
閔琢舟:「為什麼不買頭等艙?」
肖祁深深看他一眼,勾起唇角:「等不及見你唄。」
閔琢舟一笑而過,半個字也不信。
過了最擁堵的檔口,之後的行程一路暢通,肖祁將閔琢舟帶來一個私密性很強的小餐館,兩人剛剛落座,閔琢舟手機的消息聲就響了,他低下頭打開去看,見裴徹給他很簡潔地回了一個「加班,剛看到」。
聊天框和平常一樣沒有了下文,似乎在等對面開啟話題。
閔琢舟微微眯了眯眼梢,又將手機倒扣在桌子上。
肖祁琢磨著對面的表情,精準鎖敵:「裴徹?」
閔琢舟手掌支著下巴看菜譜,淡聲說:「太聰明的人不會有好下場的。」
肖祁一彎眼尾,眸中弧光閃過幾分幸災樂禍:「為什麼不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