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裴徹格外忙。
閔琢舟很少在白天看見他,晚上回來的時間也一天比一天晚。
寧城入冬後氣溫不穩,乍暖還寒,閔琢舟自從上次發燒後就一直拖著沒好,有時候身體撐不住會先睡。
裴徹通常半夜回來,閔琢舟第二天醒的早的話能發覺自己被他緊緊地摟在懷裡,醒的晚的話另外半床依舊是空的。
年終企業通常都會忙一陣子,更何況裴氏這種體量的,閔琢舟十分理解,也不著急,每天按時吃藥按時休息,想在娃綜開拍前把自己的身體養好。
冷冬,冷夜,冷月。
臥室里僅留了床頭的一盞小燈,閔琢舟整個人埋在被子裡昏昏欲睡,忽然感覺一雙冰涼的手伸進被子裡,以一種輕柔的力道揉捏了下他的後頸。
閔琢舟被冷得一顫,反應片刻才拉下來一點被子,一雙朦朧的睡眼露出來,看見裴徹時極溫和地彎了一下眼尾,聲音堆在喉嚨里,是很輕的呢喃聲:「你回來了。」
裴徹垂眸看他,用冰冷的手指撫過他的眼梢和唇角,啞聲問:「我吵醒你了?」
冰涼的觸感自溫熱的皮膚表層傳遞到神經末梢,閔琢舟有些癢,他伸出自己藏在被窩裡被捂得暖烘烘的手,反握住裴徹的指尖,極為曖昧地在他指腹上摩挲一下。
裴徹似乎對這種表示親昵的小動作頗為受用,像是滿足的貓科動物微微眯起眼睛。
閔琢舟剛喝過藥,生理性的睏倦讓他整個人都看起來懶洋洋的,他鼻尖兒縈繞著一點酒色滋味,慵倦地挑了挑眉:「你喝酒了?」
裴徹淡淡「嗯」了一聲,解釋:「應酬。」
閔琢舟眼皮微向上抬,他能看出裴徹臉上深掩的倦色,混合著淡淡酒味,竟然有種說不出的憂鬱和失意。
似乎很知道如何讓裴徹更滿足一般,閔琢舟微低下頭,伸出舌尖在他的指根舔了一下,一點唇珠隨著嘴唇的張合微微顫動,仿佛索吻的暗示。
裴徹的眼神驟然一深,俯下身子就要吻他,但閔琢舟像是預料到他的動作,隨即往被子裡一躲,只留著那雙濃墨重彩的眼睛露在被窩外面。
「裴先生,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閔琢舟聲音盡數被悶在被子裡,聽起來像耳語也像呢喃,「感覺你這些天……情緒不高?」
裴徹襲吻未果,開始沒說話,只是坐在閔琢舟的旁邊,從被子裡拉出他帶著婚戒的手指,愛不釋手地把玩。
閔琢舟任裴徹動作,看他將他們的婚戒摘下,又格外認真地戴回原位,如此幾次後,裴徹的聲音從喉嚨中擠出來,毫無緣由地,他輕聲喚他:「琢舟。」
閔琢舟聲音溫柔,耐性十足:「怎麼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累的,裴徹的眼中爬滿了血絲,他嘴唇動了下,想說什麼,喉嚨卻幹得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