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果你願意感謝我的話,我也可以勉為其難地接受一下。」
閔琢舟眉梢輕輕挑起:「你想讓我怎麼感謝?」
肖祁動了動嘴唇,優美飽滿的唇開開合合,無聲吐出四個字。
閔琢舟意外也不意外,一語不發,徑直起身作勢離開。
「喂,你讓我說的,說了你還不高興……你怎麼就對我脾氣這麼大啊?」
肖祁眼疾手快地扯住閔琢舟的袖子,拉著他不讓他走。
閔琢舟垂下視線,將肖祁攥在他袖口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語氣冷漠:「我拿你當朋友,你只想著怎麼睡我。」
「你聽聽你描述得像話嗎?我說的『以身相許』你理解的什麼玩意兒?」
肖祁很沒攻擊性地對閔琢舟的曲解發出了聲討,隨後就跟提前準備好似的,很有套路地把「感謝」的程度往下降了一格:
「好好好,那我換一個行嗎?那你答應我……這些天先住在這裡,哪裡也不許去。」
閔琢舟微微眯起眼睛,看他這種早有準備的樣子,問:「你何必和我兜圈子?」
肖祁扯起唇角,像只不把事情說破的年輕狐狸。
但隨後,在對面勢在必得的笑容里,閔琢舟平靜地搖了下頭:「我不該住在這裡,不合適。」
肖祁的揚起嘴角忽然垮下去一點。
閔琢舟雙手交疊在胸前,目光平和地望著不遠處撒著碎金地的光:「你應該很了解我。」
肖祁一語不發地看著他。
他其實知道閔琢舟的性子,就這麼給他一座島住,只會令他感到負擔,所以他鋪墊了很久,卻依然毫無用處。
「我可能沒說到重點上。」
肖祁忽然覺得頭疼,他伸手把自己一直掛在臉上的墨鏡摘了,手指抵住眉心,有一下沒有一下地按著:「魏家人下手很黑,你一個人和閔畫住在外面會不安全。」
如果沒有經歷過魏長鈞給他下藥那件事情,閔琢舟或許不能理解肖祁說的「下手很黑」是什麼意思,但他現在理解得很透徹。
即使這樣,他也不可能住在肖祁的房子裡。
一個裴徹已經讓他身心俱疲,他已經無力再和別人糾纏不清。
閔琢舟說:「我以後會注意這些,我那個房子雖然沒有嚴格的安保系統,但是在學區,周邊都是人,他們就算想動手也得顧忌會不會鬧大……更何況,以我現在這種情況,他們何必耗費人力再跟我過不去?」
因為魏家想要拿捏的不止是裴家一個。
肖祁輕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和牙尖,將想要說的話憋進嘴裡,然後順著喉嚨咽下,死死地藏進心裡。
魏家想要在寧城一手遮天,又怎麼可能會只鼓搗裴家這樣的後起之秀?無論是雲家、顏家還是肖家都是他所覬覦的肥肉,而顯然肖家的把柄更加明顯——從某種程度上肖祁和裴徹面臨的選擇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