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肖祁下意識將目光移到閔琢舟的身上,張了張嘴,卻卡了下殼。
他們都不能算是病人家屬。
護士看了看肖祁又看了看閔琢舟,瞭然的同時又有些為難:
「是朋友陪同對嗎?還是儘快聯繫直系家屬過來,病人後背燒傷,爆炸時產生的衝擊力還導致了內臟和肌肉損傷,剛才因為不明原因心臟還驟停了,雖然現在情況穩定了一些,但按照規定醫院是要將緊急情況告知家屬並簽字的。」
從進了醫院坐在手術室外就一直一言不發的閔琢舟忽然出聲,語氣乾澀:「他現在怎麼樣了?」
護士:「目前不能下定論,最危險的時候還沒過去吧,你們儘快聯繫……」
不遠處一個人忽然裹著寒風大步走來,利落的足音在縱深的長廊里分外明顯。
雲揭趕到手術室前,從自己的大衣中掏出了自己的警察證遞給護士,面色凝重:
「我是江航分局三級調研員雲揭,傷者是本市大案的重要證人,上方批准按照緊急情況處理,請醫院全力救治傷者,在家屬未到之前一切文件由我來簽,由我來全權負責。」
「哦,好……」
護士飛快地看了一眼雲揭的警察證,如臨救星般一點頭,將證件和單子一併遞給他,看著他簽完又飛快拿著單子跑了進去。
閔琢舟視線跟著護士進去,又被赫然緊閉住的大門阻絕在外,他手指深深陷入了手背薄薄的皮肉里,近乎自虐般摳出了血痕。
雲揭垂下視線,看見了他也是一身的傷,勸說:「閔先生,你先去處理一下你身上的傷,在這裡乾耗不是辦法。」
閔琢舟嘴唇微微動了動,聲音輕得像是一聲嘆息,像是為別人也是問自己:
「他還會回來嗎?」
一旁雲揭和肖祁的神情皆是一滯,在場的所有人都沒辦法打包票,明明皆是不信鬼神之人,但在現在這種情況之下,似乎也只能幹癟地說一句「吉人自有天相」聊以慰藉。
好在閔琢舟也不是真心要一個回答,他忽然將頭低下,把臉埋在掌心之中,整個人被籠罩白熾燈的光暈之下。
「嘩」地窗外忽起涼風,將醫院的藍色窗簾吹得翻飛作響,一陣刺骨的冷風襲來,他單薄的肩膀微微顫抖。
肖祁面露不忍,他沉默地移開視線,走到一旁將窗子關住了。
風停了許久,閔琢舟才從掌心裡抬起頭,他眼眶通紅,但情緒似乎比剛才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