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青年更加篤定,「所以應該是見鬼了。」
「去你媽的,世上哪有什麼鬼。」腿毛男罵罵咧咧,摸著黑往外走,手卻在摸索中不小心碰到病床上的女人,女人抖了一下,他猛地一驚,跳起來罵道:「靠,嚇老子?」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酒氣,應是腿毛男喝了酒。他情緒極其不穩定,受此一驚加之方才被人議論紛紛,種種情緒轉為憤怒疊加在一起,抬手就要拔了女人的氧氣管。
他的手被人於半空截住,用力一扯,轉了向,膝蓋受一重擊,砰地跪地,剛要張嘴開噴,被人一把掐住了下巴,未出口話被卡在喉口不上不下。
溪煜拖著他,遠離了女人的病床,將他摔在地上。腿毛男咬著牙剛爬起來,又得一腳,再度和板磚來了個親密接觸。
溪煜冷漠抑制著不可拒絕的怒意,在看不見的黑暗中額外沉重:「道個歉。」
「道你媽的歉,和誰道歉?」腿毛男大喝一聲,滿是不服,竭力掃腿過去,卻被踩住了腳,疼痛難忍,他的話破了音,「你有本事打死我,打死我啊!」
溪煜嚴肅:「道歉,不然弄死你的就不是我了。」
「那是誰?鬼嗎?」腿毛男大笑起來。
腿部控制脫離,男人手肘撐地,快速往前爬。有些時候,越是難堪越是死要面子,他嘴裡還不忘嗤笑:「你以為我是傻子嗎?拿這個嚇唬我?」
青年出聲相勸:「有時候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羅楊突然低聲驚呼一聲:「我靠!」
忽然,迎面一陣風,輕撫臉頰,涼意十足,毫無生氣,男人前進的路突遇障礙,他本覺是門,立馬抓著向上攀去,不對。
不對!這觸感不是門,而是……粗布衣服?!
他抓著的是什麼?他上下摸索一番,終於得了答案。
這特麼好像是兩條腿!
腿毛男愣神之際,有一雙布滿老繭的手撫上來,從脖頸開始,慢慢攀游上了他的臉頰。
鬼……
鬼啊!
「啊——!」腿毛男張開嘴,尖叫聲忽起而掐,戛然而止,隨之替代的是一個女子憔悴的聲音:「真是很抱歉,我只能以這種方式找你,我先前和你說的話,你是沒有聽到嗎?」
男子兩眼圓瞪,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嘴巴大張卻沒有張合,喉結一上一下,聲音就那麼從他的嗓子裡發了出來。羅楊驚得都說不出話了。
溪煜扭頭看他們:「害怕嗎?」
「害怕。」青年語氣可絲毫聽不出害怕。一旁的羅驚愕地直點頭。溪煜只當他是臉皮厚,強撐著不說,只道:「害怕就把頭扭過去,別看。」
接著,他回過頭,十分誠實地回復了女人的話:「我聽到了。」
「所以你能……」
「我不會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