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水從沒有坐過駱駝,而眼前的駱駝看著瘦,卻有她大半個人高,她不大敢上去,另外也是心疼這種毛皮乾枯的動物,怕自己別再把人家的瘦駱駝給壓壞了。
她猶豫地摸了摸駱駝平薄的背,只覺得手感乾澀,像毛里摻雜著細沙:「它載得動我嗎?要不我還是跟著你們走吧。」
邊上的沙民們不以為意地大笑起來:「兩三個你它都載得動!」
眾人說著,邊上前想將陶水抱坐上駱駝。
女人稀罕少見,聚集地里適齡的女性也沒多少,他們都是單身男人,誰都想同無主的陶水親近,一個個像是比賽誰先抱到陶水,好掙得她芳心似的。
然而陶水並沒有在這片沙漠裡土生土長,一點也不了解當地的風土人情,她無法心安理得接受男沙民們的追捧與殷勤。
眼看著幾個高大男人熱情地圍擁過來,她小臉上的面色陡然又蒼白了起來,下意識往後縮退了幾小步。
這時,一直站在陶水身後的顧漠忽然輕拉了她一把:「來,上去。」
他單手牽制住駱駝脖子上的韁繩,矮身折下半膝,以一側膝蓋為馬凳,好讓陶水踩著坐到駱駝的駝峰間。
陶水還沒等反應過來,只覺得有一隻灼熱的大掌虛按在自己腰後,極其自然地就引著她順利坐上了駱駝。
有了坐騎以後,陶水的視線拔高不少,可還是沒有身側的顧漠高,平行面上她只能看到對方稜角分明的側頜與豐厚深諳的唇色。
陶水還是不敢同他對視,草草看了兩眼就低下了頭。
她在身上摸索了一會兒,摸出那條薄軟的絲巾,展開系蓋在自己的腦袋和臉上,好擋住迎面吹來的風沙。
動作間,她摸到了頸後馬尾上一根系頭髮的軟荊繩,那是顧漠特地摘來給她的,意外好用。
不知怎的,想到這些,陶水的臉忽然有些赧紅起來。
男沙民們沒有在原地耽擱多久,很快三三兩兩牽起駱駝,選定方向行進起來。
他們步子大,腳程快,饒是扛著沉重的鐵桶也猶有餘力,若非陶水坐在駱駝上,光靠她步行跟他們走,指定跟不上,也無怪昨夜她怎麼跑,都追不到。
不過雖然坐著駱駝省了力氣,可陶水依舊不太好受。
她身上皮子被靈乳保養得鮮嫩薄軟,隔著顧漠的外櫻花落海洋袍與駱駝皮毛摩擦了一小會兒就生疼不已,然而陶水也不想就這種小事麻煩別人,硬生生忍了下來。
唯有始終陪護在她身旁的顧漠發覺了陶水的不適,他卸下背後的篷布,纏在駱駝背上,這下陶水再坐上去就要舒服得多。
回聚集地的路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短,為了節省時間,這一晚小隊沒有再在野外停留過夜,除了短暫的歇腳休息外,其餘時間都在腳步不停地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