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半夏沒什麼心情與他囉嗦,只瞥了他一眼,那人卻自顧自地在她面前落了座。
「多謝夫人體恤。」
黎半夏:「……」
周景之:「夫人是在憂心天牢的情況?」
黎半夏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周景之:「依我的淺見,今日派人去天牢的是太后,而不是皇上。」
黎半夏有些困惑:「為何?」
周景之:「我方才問過,那些宮人的為首者著紫紅色,這是壽康宮宮人的裝束。」
黎半夏有些詫異,周景之竟然對宮廷裝束都這般熟悉,他究竟是什麼人。
不過眼下她既沒心思深究,也不想和周景之又來一波擠牙膏式的問話。反正明早見到祖父,就能從祖父那得知周景之的底細了。
想到這裡,黎半夏便迅速將這個疑問拋諸腦後了。琢磨起太后派人去天牢的用意來。
太后是姜家人,對姜念芙極盡寵愛,眼下太后最迫切的自然是讓黎家那位太子妃給姜念芙騰位子。
既是為了這個,倒是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黎半夏心下鬆了一口氣。
黎知夏坐在一旁,細細回憶起書中關於東宮太子妃變遷的內容來。
原書里,黎家的太子妃黎知夏被廢,姜念芙成了新任太子妃。原本皇上有意再指幾位世家女隨嫁東宮,卻被太后攔下了,不僅攔著新人,還把東宮原來的舊人都陸續打發了,留著姜念芙一枝獨秀。
姜念芙倒是爭氣,沒過多久便有了身孕,一舉得男,誕下皇長孫。之後太子暴斃,皇上駕鶴西去,皇長孫即位,姜念芙成了大淵朝史上最年輕的太后。
只是看書時,包括黎半夏在內的讀者都有同一個疑問,太后那般疼愛姜念芙,為何最初選太子妃時,沒有選擇姜念芙,而是選了黎家人?
伴隨著這個疑問在腦海里迴旋,黎半夏眼皮一沉,不自覺竟睡了過去。
周景之正等著黎半夏的問話,卻只見對方把他當空氣,兀自陷入冥想,然後「咚」地一聲磕在桌沿睡了過去。
周景之:「……」
秋梨在後廚盯著,好一番忙活。端著食盒回到偏院時,卻發現裡頭一陣寂靜。
周景之坐在桌前,拿著一本書翻看著。見她進來,抬眼看了過來,朝她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秋梨這才發現,黎半夏竟已經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她驀地瞪大眼睛,實在有些想不明白,自家姑娘怎會留著周景之在這看書,自個兒躺床上睡覺去了。依著姑娘的秉性,若是困了,也該將周景之送出去後才躺下吧?
可是,如果不是姑娘自個兒躺下的,難道是被抱過去……
秋梨有些狐疑地看向周景之,對方恰巧掩唇咳了兩聲,秋梨立馬在心裡搖頭,不可能不可能,姑爺身子弱,走幾步路便咳嗽,哪能抱得動姑娘?
肯定是她們家姑娘自己躺上去的,雖然有些奇怪,但是姑娘這麼做肯定有她的道理!說不定是在裝睡!對!一定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