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吧……」董天心不太確定。
小湊小心伸出食指,慢慢、慢慢前移,指肚捋了一下芒晝頭頂的軟毛,嗖一下收回手,手縮回了袖子,「熱的,軟的。」
董天心:「對,他很暖和。」
小湊坐在了董天心身邊,又開始了每日一次的匯報:
「貓貓神,大家托我來謝謝你。要不是你,黃沙堡就會變成另一個元海堡。元海堡來的爺爺說,匈奴兵殺了好多好多人,還燒了他們的房子,把他們綁在馬後面,拖著走了幾十里……他們是元海堡最後的人了。」
「黃沙堡的大家雖然受了傷,但沒關係,我們還活著。大家快把城牆修好了,堡門也安上了,這次的城牆更結實,呂先生幫我們設計了新的弩,皮皮榮很高興,說比弓箭厲害。左先生還教我們九九之術,也很厲害。」
「小喜能喝粥了。小喜是我的新妹妹,長得和阿娘一樣好看,老朴說,小喜以後就住在黃沙置,還說小喜是堡長和阿昌用命換回來的,以後肯定能長命百歲。」
小湊低下頭,大滴大滴的眼淚滾滾落下。
董天心注意到小湊今天穿了一身不合身的黑衣,鞋子也是黑色的。
「你的衣服——」
小湊飛快抹了抹臉,揚起頭,「今天是阿昌和堡長的葬禮。老朴說,要好好送他們一程。我還要去幫忙,董姐姐再見。」
董天心送小湊出了門,重重呼出一口氣,回頭——
芒晝不知何時恢復了人形,直直坐在床上,瞳色漆黑,面色雪白。
黃沙堡的葬禮很簡單。
時間選在日夜交替的黃昏時分,據說這個時間,也是生死的交界線。主街中央小廣場堆好了柴垛,堡長和阿昌的屍身放在上面,澆上火油,待弔唁結束,火葬,骨灰灑入茫茫大漠,他們二人將永遠與這片大地融為一體。
弔唁的流程更簡單,沒有香、沒有鮮花、沒有紙錢,每個人上前撒一抔黃沙,鞠躬,結束。
今天的黃沙堡都很安靜。能聽到風吹過烈烈旌旗,兵卒的刀鞘擦過破損的藤甲,細細的黃沙灑落地面。
老朴抱著小喜灑下了第一把沙,然後是皮皮榮、二南、石九,小湊——
小湊在阿昌旁邊放了一根樹根,粗糙地削成了手臂的樣子。
「阿昌的刀法最厲害了,阿昌不能沒有手,這隻手是我和石九一起做的,阿昌以後就用這隻手拿刀吧,一定和以前一樣厲害。」
有人哭出了聲,更多的人哭出了聲。
所有人讓開了一條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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