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麼的是千仞,然而還是沒來得及阻止,只見座上青衣男子輕輕閉眸,再睜眼時那讓人猜不透的笑已經散去,眼眸隱藏的深意也不見蹤影,茫然地看著眾人,倒像是被嚇到
了一般,下意識就蹦出了一句:「臥槽,這是個什麼場景?!」
何苦是真沒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自己剛醒就發現置身於一片黑暗之中,手不及物,腳不及地,周圍隱隱有冰冷暗流竄來竄去,那滋味就像是無限循環著過山車到達最高點時的離空感,讓他非常害怕。
或許是因為這世界他只和何歡算熟悉,當時下意識地就叫著他的名字,如今出來才覺得丟人,一邊暗暗唾棄自己膽子小,一邊望著這從來沒見過的場景也是真慫。
這是一座白玉砌的殿堂,本該是潔白無瑕,不知為何從房梁到地面,所有玉石內皆布著細細的血線,簡直和血管一樣。雖然知道這大概是貴重的血絲玉,他還是覺得有些陰森森的,就連自己坐著的玉座都顯得格外陰冷。
再看看下面這些人,按男女分作兩列位於殿旁,男弟子最前的墨色勁裝男子正陰著臉看自己,瞧他腰間腿間綁的一排匕首就知道不是什麼善良角色,他後面那個就更駭人了,黑袍罩身就算了,指尖居然還在滴血,分明就是剛做過殺人滅口的勾當。而且,這殿中央,一群虎背熊腰長得奇形怪狀的大漢正按著一白衣少年,旁邊一個斯斯文文的少年也是一臉驚恐地被一絕色女子抱著瑟瑟發抖,這是個什麼情景?雖然看他們打扮不算富貴,估計是雜役或者守門弟子一流,可這表情分明是不甘不願的。
造孽啊!何歡那廝趁他睡覺到底幹了什麼無恥勾當?
一覺醒來處在這麼個詭異地方,周圍全是些殺人放火的魔修,何苦一時之間倒是有些懵了,何歡這時候把他扔出來是個什麼意思?他不會說句話就被下面這群人亂刀砍死吧?
好在他那句話聲音不算小,眾人也是紛紛抬頭看他,試圖琢磨宮主突然冒出這麼句話是個什麼意思?
大家都摸不著頭腦,面面相覷的時候,位於隊伍中央的雲側兩手一拍,做恍然大悟狀:「我知道,宮主你又走火入魔了!」
瞅見雲側何苦心裡倒是安定一些,好歹還有個熟人,然他神情語氣同何歡都是大不相同,根本瞞不過幾位熟悉宮主的護法,尤姜打量了他一番,心知這分明不是宮主,莫不是奪舍之流?當即就
向千仞問道:「這是何人?」
誰知千仞倒像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出一般,只是陰著臉回:「宮主的良心。」
聞言,尤姜頓時就怒了:「不可能,我們魔修根本沒有良心!」
他這聲音極大,眾弟子頓時又是愣了愣,這,宮主真的走火入魔了?二護法又是演哪出?
而處在殿中央的幾名男弟子更是最難受的,眼見宮主生氣,二護法明令出來執行刑罰的必須是最奇形怪狀癖好詭異的男弟子,絕對不能讓這小子好過。
他們哥幾個被打上奇形怪狀的稱號已經夠苦悶了,都還在憂愁今後可怎麼勾搭貌美弟子雙修,如今宮主又說了這麼句話,那,他們是上還是不上啊?這種事衣服都快扒下來了,還帶突然暫停的?
尷尬,特別尷尬。
伴隨空氣突然安靜,所有弟子目光都集中在玉座上方,何苦只感覺自己尷尬癌都要犯了,根本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極儘可能地壓低聲音道:「何歡?你在不在?我慌......」
「別怕,我就在你身後。」
何歡那淡定自若的聲音從腦海里傳開的時候,何苦瞬間就安心了,還好,何歡還在,那他就不用怕這裡的任何人,反正他們都打不過他。
不過,這怎麼做魔宮宮主他可沒學過啊,一時之間只能茫然地問:「我該怎麼做?」
「怎麼高興怎麼做,記住,你就是何歡,天下沒人能勉強你做不喜歡的事。」
「真的?可是我亂說話他們不會叛變吧?」
「他們不敢。」
得到了何歡的保證,何苦感覺自己就像是帶著答案去考試一般,瞬間就有了底氣,想了想,自己對這些魔修的事到底不熟,還是別亂說話,不過,他絕對不要再被辣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