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郎金瞳苦笑著搖搖頭,「如藍他開朗心善,對我都能傾心相待,何況他交遊廣泛,他的朋友又何止成百上千?」
「噢……」許夢白神色黯然,低下了頭。
謝紅苗看著,不禁也一陣心酸。這個青年,懷著自己的身世之秘,之前一直守口如瓶、默默留意,如今將話說開,也就是為了從賀鳴空和郎金瞳那裡問到點新的線索,可惜依然是毫無頭緒。
「孩子,」賀鳴空見到許夢白難過,忙拍拍他肩膀,「你放心,老夫一日在,就一定會查明如藍的下落!」
說著眼中又多了些熱切:「孩子,今日你我既已相認,對老夫而言也是安慰。你可否……隨老夫回御獸門小住些時日?」
「許夢白他腿傷未愈,」沈青珉微微笑道,溫文有禮,「過去只怕多有叨擾,還是留在我派讓人診治……」
誰知賀鳴空竟當即蹲下身子,揉捏許夢白的腿察看:「這腿……接得倒是不錯。孩子,你爹當年的房間老夫還保留著,裡頭興許還有什麼醫方對你有用,你願意……隨老夫去麼?」
他為了於如藍的事閉關十多年,連掌門之位都捨去了,如今見到許夢白,又重新燃起熱望,話語中竟有懇求之意。
許夢白頓了頓,而後點頭,道了聲「好」。
果然。
在隱身帳篷中偷看的謝紅苗確認了:他知道我在這。
許夢白與賀鳴空的相認,是這一場肅殺凝重的對峙中,難得的平和溫情的時刻。
可是,郎金瞳看著他走到了御獸門的隊伍中,臉上看著故人之子的慈愛之情漸漸變作悵然若失,而後又凝成了如同實質一般的悲憤之意。
「追雲派與御獸門既已分別敘了舊,接下來便是瑤華宮了。」他金色的眼眸眯起,從瑤華宮宮主傅晴嵐和她身後女修的臉上掃過,冷冷道,「高寒月呢?怎麼,不敢出來見我?」
傅晴嵐的神色凝重,其餘瑤華宮的女修從她身邊散開,身形下沉,擺出了戰鬥姿態。
此時,正殿大門卻訇然洞開,一名身著藤黃的女修從中走了出來,容色艷麗冷傲,正是程凌霄。
望著郎金瞳,她的神色充滿戒備,更隱隱有一種悲傷惶恐之意:「郎……前輩,師父請……前往墓園一敘。」
寒風穿堂過屋,發出低低的「嗚嗚」聲,像是有人在哭。
高寒月雖已退下掌門之位,但在瑤華宮威望極重。她已如此說,傅晴嵐與其他女修便都讓開了一條道路,警戒地帶著郎金瞳與群妖向瑤華宮內里走去。追雲派與御獸門的隊伍也都跟了上去。
等人都走盡了,岸芷汀蘭叢中的一塊突然扭了扭,出來了一個身著柳綠,面容俏麗的姑娘,烏溜溜的大眼睛裡充滿疑惑:「奇怪,墓園是我們瑤華宮歷代人的埋骨之地,平日裡禁衛森嚴,都不讓我們去的,師父怎麼會讓妖物們去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