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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不願意讓他看見,那就讓她看看他,一直看著他,看著他孤獨、驕傲、榮光無上地活著,當做一種懲罰,直到永遠,直到時光盡頭。

死算什麼,活著才痛苦。

那時。

謝星沉將自己關在房間,一個星期後,不人不鬼地出來,開始療養、健身、學習,比從前還要積極幾分。

所有人都以為謝星沉徹底走出來了,只有段銳知道,謝星沉是徹底瘋了。

是那天初一,謝老太太帶著謝星沉上山進香,段母帶著段銳順道一起。

上山的路上,謝星沉不緊不慢走著,望著周遭的綠意,滿眼光亮盎然,笑容特別好,謝老太太和段母都夸謝星沉是徹底好了。

段銳卻覺得特別刺眼,特別難受,趁著謝老太太和自家老娘走在前面說話,一拳朝謝星沉胳膊打去,聲音不由自主哽咽:「你他媽裝什麼積極向上呢,有本事別大晚上失眠給我打電話啊,真的,難受沒什麼丟臉的,你他媽給我好好的,她在天上看著呢,人都沒愛過你,你要真殉情了就是個笑話。」

謝星沉搖搖晃晃走著沒說話,壓抑到極致,垂下睫紅了眼眶。

謝老太太和段母去殿內燒香拜佛,兩人就在寺中閒逛。

段銳繞過鯉魚池,看到謝星沉站在菩提樹下,仰頭微微笑著,漫天紅綢在少年的桃花眼中撩成火。

段銳走過去,問:「不祈福了?」

謝星沉搖搖頭,皈依佛門般,如玉觀音面:「不用了,已經實現了。」

「嗯?」段銳疑惑走近,看到眼前的畫面,皺眉,「這幾縷紅綢上怎麼沒有字?」

「不應該啊,褪色了?別的怎麼沒褪色?」段銳喃喃,取過一縷細細打量,依稀辨認出力透塵緣的字,「趙菁平安健康……」

段銳轉頭大駭:「你該不會是以為——」

「嗯。」謝星沉已經轉身走了,像是不願意聽段銳說那些他不愛聽的話,沉浸在自己構築的因果世界裡。

下山一路上,謝星沉興致都很高,為自己又找到一個支撐點,開心的像個孩子。

段銳看著謝星沉明晃晃的笑容,腦子痛的要爆炸。第一次如此強烈地感受到命運弄人,謝家從未作惡,謝老太太一生信佛,謝星沉從會打架起就見義勇為,失去了他最愛的那個女孩還不夠,為什麼又要如此捉弄他,將他往唯心主義的方向推波助瀾。

上天啊,不要跟他開這種惡劣的玩笑,他是真的會信,是要逼死他嗎!

隨柳朝音回巴黎的計劃被擱淺,謝星沉最終孤身遠赴重洋,去MIT攻讀天文。

謝老太太一開始很不放心,陪著謝星沉去美國,但照顧了一段時間就發現,謝星沉前所未有的惜命。作息規律,三餐準時,習慣優良,不抽菸不喝酒不打架不進行滑雪跳傘攀岩等危險運動,比正常人還像個正常人,除了依舊不願意治腿。為了預防暴性事件,還開始學拳擊和射擊,體格比從前剛強了不少。科研極其刻苦,很受教授器重。

只是性格終究發生了變化。謝星沉開始對周圍的事物表現出漠然,從來不會將自己捲入一絲一毫危險中,即使有需要見義勇為的緊急情況,也預先判斷雙方力量,理智超乎常人。大學依舊有很多人追求他,但他將所有人都無視。他已經將一輩子的愛意都傾注在了一個人身上,再也無法也不願愛旁人了。

他像一株懸在宇宙邊際的水仙花,極致專注於自身和科研,燃燒殆盡餘生所有的熱情和力量。

他要活著,長久的活著,以一生為長度,籌備那個計劃,一步步,不遺餘力達成。

-

蕭思南最近在工作上遇到了一個大難題,下班回到家,睡前說給祁北朝聽:「我們台最近想要採訪謝氏謝星沉,但你知道的,謝星沉出了名的從不接受任何公開採訪。」

祁北朝將她抱進懷裡,蓋好被子,思緒回到高一那年,段銳給他介紹了一個人,姨媽的得意弟子,當時還是謝氏二公子,那時起,那個少年開始來他家拜訪,直到蕭思南長姐車禍去世,再也沒見過:「我想到有一個人或許可以幫你。」

「誰?」

「我表哥。」

蕭思南跟段銳約了工作日的午休時間,在單位附近的咖啡店。

「表哥!」蕭思南踩著高跟鞋打著太陽傘急匆匆趕到時,段銳剛向服務員點完單。

段銳抬起頭,看到蕭思南笑容明亮的臉,不由一怔,雖然幾年前祁北朝結婚時,他就知道了基因的強大。

寒暄了幾句,服務員端上咖啡。

段銳也不廢話了:「長話短說,等下還有會,北朝跟我說過,你想要採訪謝星沉,我跟謝星沉確實有些私交,到時候我把他電話發你,也幫你打聲招呼,但謝星沉答不答應接受採訪,我不敢保證。」

「多謝了!」

晚上,段銳將謝星沉約到一家甜品店。

謝星沉到時掃了眼,位於商廈露台的這家店,環境很有格調,也沒什麼人,就是空氣中飄著甜膩膩的香氣,兩個大男人約在這實在有些怪,落地窗邊正坐著一對小情侶,點了兩杯飲品,正面對面寫作業,學生時代的愛情,莫名刺眼,他很快移開視線,拉開椅子,蹙眉:「段局現在品味是越來越高雅了。」

段銳哪裡聽不出諷刺,向來不爽就懟:「你高雅,你喝露水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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