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向著目的地平穩地行駛著,宮思月盯著奄奄一息的紅茶不說話,鄧曦也保持了沉默,袁九沐坐在副駕駛,默默想起來第一次聽見這四個準則時的場景。
沈祚的電話一直都沒有撥通。
車裡的氣氛實在是太沉悶,鄧曦見慣了生死,早就猜到了結局,可後排那個孩子還沒有。
他於是主動說了個笑話,「思月,沒關係,就算人真死了,我們還是能報仇,抓到犯人的。」
旺達海瞪大了眼。
宮思月緊緊握住他的手。
「我之前不是說我是嚮導嗎?我的量子獸是水母,燈塔水母,」鄧曦別別眼睛示意,「它就住在我的保溫杯里。」
袁九沐和宮思月看了一眼保溫杯,而後一起反應過來。
這玩意兒剛不是還在冒熱氣嗎?
「水母?」袁九沐確認,「冷水還是熱水?」
「燈塔水母不死不滅的那個,我家的叫木魚,」鄧曦笑了下,「木魚能吸收量子獸的屍體,讀取它們生前的記憶,我也算是能耐和專業配套了吧。」
「……」
袁九沐下意識地和後排宮思月交換了一個眼神。
「不傷心,」也不知道鄧曦平日裡是怎麼安慰自家閨女的,總之袁九沐覺得水平還是不行,鄧大叔笑了幾聲,「死了我也能幫你把兇手找出來。」
旺達海的手指則微微抽動了下。
紅茶嗚嗚了兩聲,淚眼汪汪地蜷縮成了一團。
我覺得我還能再搶救一下,紅茶想。
--------------------
一百一十四章 就這玩意
海濱市工業園區。
網約車的後車門脫落,鋼鐵稜角暴露在外,漆膜片片破裂,如同直接被野獸活生生地撕開了一個口。
沈祚摸了一把臉上的血,下意識地想去找自己的手杖,這才發現,他的手杖赫然出現在對面那頭的男人手中。
「就這玩意?」
男人把玩了一下那根華麗無比的手杖,而後嗤笑一聲,「娘不拉幾的。」
玻璃渣子落了一地,敵人站在路這頭,沈祚則以破損的網約車為掩體,站在了路那頭,沒了手杖沈祚倒是不慌,他彈了彈手指間的血,一言不發。
「聽說你是個聾子,就靠這?」男人舉著手杖咧嘴一笑,「這玩意怎麼用?」
沈祚不開口。
「還挺漂亮。」
男人猛地上前,將手杖狠狠敲在了汽車前引擎蓋上,引擎蓋發出一聲哀鳴,直接陷了下去,手杖卻絲毫未損,黃金杖頭依舊閃閃發光,而沈祚連臉色都沒變一下的,徑直看著對方敲打著汽車。
敵人一步步走來。
「知道我們今天為什麼找你嗎?」男人問,開口以後他也覺得好笑,「算了,你反正也聽不到。」
「……」沈祚依舊一言不發。
男人站在那兒,直勾勾地盯著沉默不語的沈祚,眼中滿是嘲諷和揶揄,一滴鮮血沿著沈祚的面頰緩緩滑落到下顎處,仿佛就像是對方眼角落下來的一滴淚。
鮮血滴落的那一刻,男人滿意極了。
他故意當著沈祚的面,握緊了手杖兩端,浮誇無比地將其橫放,而後猛地一抬膝蓋。
咔嚓一聲,手杖斷了。
「哎呀。」
男人鬆手,沈祚曾經時刻不曾離身的寶物斷做兩截,像是垃圾一樣落到了地面,對方咧嘴一笑,「真的是不小心啊!」
宋越心神不寧。
他的手指在窗沿上飛快地敲打著,手機放在車載平台上,每隔幾秒就瞟一眼,陳姍姍握著方向盤本想說什麼,但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