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後,她把油條塞到老何那隻袋子裡,從包里取出豆漿,插好吸管放一邊,啟動車子,出發了。
老何滿意地點點頭:「小丫頭不錯,雖是新人,但沒有新人的嬌氣。」
檀錦道:「家裡長輩有幹這一行的,也算耳熟能詳吧。」
「說是說,做是做。」老何又拿了個包子,「何叔在局裡二十多年了,能在一個月內做到你這個程度的絕對鳳毛麟角。」
「誇得我怪不好意思的。」檀錦嘿嘿一笑,轉移了話題,「何叔,老巷子那邊的攝像頭整改了嗎?」
老何道:「說是說了,但執行沒執行不知道,牽扯到財政撥款,估計不會很快。」
檀錦又道:「兇手如此熟悉環境,可見踩過點兒了,我們看過三個月以內的視頻嗎?」
「小許已經在看了,暫時沒有線索。」老何蹙起眉頭,「他看沒看吐我不知道,但我光是想一想腦袋就大了。」
現代科技雖然帶來了便利,但工作量也不小,確實讓人頭疼。
檀錦附和兩句,停下話頭專心開車,不到五分鐘,老何就沉沉地睡了過去,甚至還打起了響亮的小呼嚕。
趕到興慶鎮時還不到九點半,在開出鎮子前,檀錦拍醒了老何。
老何睜開眼,觀察片刻,指揮檀錦繼續往前開。
出了鎮子,再走三分鐘,右側出現了一條通往村子的窄水泥路,路兩旁是一人高的茂密的玉米地。
檀錦知道,兇手大概率在此地拋了車。
不待老何吩咐,她便拐了進去。
果不其然,剛一轉彎,他們就看到了那輛黑色保羅。
老何下了車:「瞧瞧,這地兒選的多好,不但沒有攝像頭,在那個時間段還碰不上人,往玉米地里一鑽,神不知鬼不覺地就到鎮上了。」
檀錦關上車門:「到鎮上然後怎樣?住宿,吃飯,還是搭車返回市里?」
老何問:「如果是你,你會怎樣?」
檀錦想了想:「我可能會換套裝扮,找到事先等在這裡的同夥,搭車直接回京。」
「對,同夥兒。」老何用食指點了點她,「不愧高材生,我覺得已經無限接近正確答案了。」
檀錦道:「那要不要查查當夜所有進出興慶鎮的車輛?」
「國道車流量太大,很難,但也得查。」老何走到右手邊,沿著地頭往前走了幾步,招手道,「這邊的腳印應該是他的,我們跟著走一走。」
檀錦精神大振,趕緊跟了上去。
玉米杆子高,葉片長且鋒利,劃到皮膚就是條印子,但二人顧不上了,低頭疾走,七八分鐘後到了鎮子邊緣。
這裡是一條水泥路,至此沒有了可跟蹤的腳印。
兇手既可以沿路直接到國道上,也可以鑽胡同繼續往北走,找一個合適的時機上車。
或者,兇手還可以大搖大擺地在某個地方住下來。
反正,警方證據不足,即便找到他,他可以全盤否認。
興慶鎮是大鎮,人口上萬。
認真查起來,工作量巨大,不但兩個人無法完成,就是全組都來,難度也不是一般的大。
老何向齊隊匯報了一番,和檀錦返回棄車處,拿出工具箱,撬開車門,給全車提取了指紋。
車門,方向盤,座椅,玻璃窗……還是什麼都沒有。
幹完活兒,二人回到警車裡,一邊吃東西,一邊等待齊隊等人支援。
檀錦打開鴻信,給蕭虞發了條消息,問問局裡的情況。
蕭虞大概不忙,噼里啪啦地說了一大堆。
檀錦把語音轉成文字,複述給老何:「我還在找車子的出發地,現在可以確定的一點是它套牌了。技術組找到了遙控器和炸/藥殘片的關聯性。屍檢差不多了,二人符合爆炸傷和燒傷致死的一切特點,還有……女死者的家屬從外地趕回來了,辦公室里一片哀嚎,齊隊正在艱難地接待。」
老何感嘆道:「我看到照片了,特別漂亮的一個女孩子,才二十三歲。」
「二十三,比我還小一歲呢。」檀錦往椅背上一靠,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地吐了出來,「太慘了,真的太慘了。」
「嗚嗚嗚……」她的電話不合時宜地響了。
居然是冷飛揚,但檀錦覺得肯定不是他本人,不是冷飛雪,就是楊雅顏。
她琢磨了一下,還是接通了。
「喂,是我。」
果然是冷飛雪。
檀錦問:「你的傷怎麼樣了?」
「問題不大。你那邊怎麼樣,是不是還在忙著?」
「還好,能接電話就說明有點兒時間,你有什麼事趕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