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木牌上泛出的棕紅色光澤,許清蕪笑著將木牌連同項鍊一併掛在了脖子上,摩挲著說:「用我的血泡過的,捨不得扔。」
被她的話提醒,張林嗣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張照片,扔在她面前,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你要說自己已經死了?」
許清蕪拿起照片,看著血泊中的小女孩,笑了笑,像是述說別人的故事一般平靜。
「那會被人出賣,胸口上插了一刀,血流了一半,死了,又被瘋子救活了,他說我心臟就跟自己會逃跑似的,往旁邊偏離了幾分,留了一線生機。」
張林嗣點點頭,說:「這不是不可能,據說雙S等級的人能做到只要自己不想死,就沒人能殺死他們的地步。」
說完這個話題,車內突然安靜了下來,直到開到寺廟前,張林嗣才再次開口,說:「如果你不想認也沒關係。」
許清蕪點點頭,下了車,往寺廟走去。
她覺得很神奇的是,經歷時間和空間的變幻,很多東西都消亡了,但有些東西,卻能一直一直保存下來,哪怕形式發生了變化,但本質卻與千年前並無不同。
走在寺廟的小路上,她透過樹葉看到一個溫婉的中年女人拿著一根棍子試探著前行,雙眼依舊美麗,哪怕光芒不在。
下意識地,她快步走上前,扶住中年女人。
「謝謝啊。」中年女人淺淺一笑,臉朝許清蕪的方向點了點頭。
「眼睛是怎麼回事?」許清蕪心中一動,脫口問道。
一般說來,初次見面就問這種類似於戳心窩子的話,是很失禮的,但大概是她的語氣太自然,或者是中年女人脾氣太好,竟然沒有生氣,溫聲解釋道:「思念女兒太過,不小心哭瞎了。」
許清蕪抿抿嘴,沒作聲,片刻後又問道:「來這裡是給她祈福嗎?說不定她已經死了。」
中年女人沒有動怒,但臉色隱隱有些發白,平靜地說:「只要還沒找到她,我就相信她還活著。」
門口聚集了一堆女人,衣著華貴,想來也是,能上浮島的,本身都是有錢人家。
她們看到瞎了眼的中年女人後,雙眼放光,像是嘲諷技能終於可以用上了,你一言我一語,窮極各種難聽的詞彙。
「有些殘疾的人啊,比如那個叫顏墨涼的,就該早死早超生,留下來一點用不說,還盡給後人添麻煩!」
「就是!如果不是某個女人耽誤,咱們的許中將也不至於連娶妻的大事都耽誤了,連比他小的張中將都要娶親了!」
「嗨呀,有些人骨子裡刻著自私,改不掉的,當初丈夫落難,著急忙慌地逃了出去,聽說還嫁了人,結果一聽到有財產可以拿,就趕緊拋棄現任丈夫跑回來了,這得多厚的臉皮啊!」
顏墨涼似乎察覺到許清蕪隱忍的怒氣即將爆發,突然伸手壓住她的手背,搖了搖頭,說:「我沒事。」
許清蕪反握住她的手,放在她的耳邊,平靜地說:「捂好了。」
顏墨涼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乖乖捂住了耳朵。